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写皇帝的同人被发现后(139)+番外

傅询颔首:“自然。”

*

暮色四合,马车缓缓驶出宫门,木轮碾过石板。

韩悯拢着衣袖,坐在马车里,脸色微沉,垂着眼眸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
傅询看了他一眼,问道:“派人去柳府找小剂子,把那柄长剑带过来?”

韩悯抬眼:“不用。陛下人就在这里,我哪里要什么长剑傍身?”

傅询勾了勾唇角,拉过他的手。

二月底恭王伏法,由江涣审他。

许是做过的事情太多,审了快有一个半月,今日才算是将卷宗整理出来。

卫归抱着佩刀站在恭王府前,不多时,便看见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。

他整理好窄袖,清了清嗓子,走下府门前的石阶。

在马车停下,里边人掀开帘子下车时,抱拳行礼。

“臣卫归参见陛下。”

傅询应了一声,回过头,扶了一下韩悯。

卫归又笑着喊了一句:“韩大人。”

韩悯还礼:“卫将军。”

卫归侧开身子,让他们先行,一面道:“江大人都已经预备好了。”

知道韩悯害怕暗室,傅询特意吩咐把傅筌提出来审,就在恭王府的一处厅堂里。

在暗室待了近一个半月的傅筌,也被按着洗了把脸,收拾得干净一些。

他手脚上都戴着镣铐,跪伏在地上。看上去瘦了许多,新换的素白囚服下空空荡荡的,一双眼睛深陷下去,黑得死气沉沉的。

厅堂正中与两侧都摆着圈椅,是恭王府被查抄之后,临时安放的。

几个士兵守在外边,江涣坐在左侧的椅子上,手里捧着碗筷,身边的桌上摆着几个清淡的小菜——

他在吃晚饭。

而后看见傅询到了,江涣便放下碗筷,让人把饭菜端下去。

傅询摆手:“你吃罢,吃完再审。”

他在堂前的位置上坐下,又让韩悯在他身边坐,随手翻了翻放在案上的卷宗,最后却把一块点心递给韩悯。

卫归扶着佩刀,站在他们身后。

江涣则继续用他的晚饭。

丞相事务繁忙,常顾不上用饭,只有偷闲吃点东西。

而他脊背挺直,动作端方,吃得很香,偶尔还抬眼看一看傅筌。

不像是在吃饭,倒像还在审讯。

他很快就解决了晚饭,让人将东西收拾好。

江涣拿起手边的卷宗,翻了两页。

若不出错,今夜的审讯应当是最后一次审讯,待傅筌画押认罪,就可以昭告天下臣民。

罪名太多,一时间说不完,只挑了重点来讲。

于国不忠,弑父杀君,意图谋反,还有——

残害手足。

问过前几条罪名。这一个半月来,傅筌早已受不住,江涣问的事情都一一答了。

好半晌,江涣的目光自卷宗上移到傅筌身上:“三年前,先太子狩猎身死,你做了什么?”

傅筌张了张口,却说不出话来。

其实这些话,在此时说前,就已经问过几遍,这是最后一次,给他定罪的审问。

傅筌抬起头,放空的目光不知道看向谁。

他哑声道:“先太子箭囊里有三支箭,是被事先调换过的,蜡制的箭头,混在其他箭中。”

“白虎是否为你所驯养?”

“自一个北方商人手中买来。”

韩悯坐在位置上,不自觉捏紧圈椅扶手。傅询看看他,抬手覆住他的手。

江涣回头看了一眼,傅询道:“不妨事,你继续问。”“先太子为何执意追逐?”

傅筌嗓音干涩,声音愈发低沉:“白虎带有血迹,远处有人惊呼‘救命’,先太子自然会去追逐。”

他们这才明白,先太子为何会执意追去。

不是因为一时的冲动鲁莽,而是救人心切。

听见呼救时,傅临来不及告诉身边二人,或许又以为他们也听见了,所以径直策马追去。

箭囊中的利箭又被调换为蜡制的,只能激怒白虎,此外毫无作用。

事后傅临重伤,说话也艰难,唯一说的一句话,还是请先皇放过韩家。

韩悯的叔父韩仲齐早已身死,而韩悯的兄长韩识,应该是当时没有注意到远处微弱的呼救,只是跟着先太子过去的。

原来如此,原来如此。

韩悯双目微红,一只手被傅询紧紧地握住,才稍微冷静下来。

那头儿,江涣又问:“当时德宗皇帝与先皇,将此事交给你调查,你是否在其中做了手脚?”

傅筌道:“自然是销毁证据。”

然后将所有的事情推到已经死去的人身上。

或说先太子争强好胜,或说韩仲齐撺掇他,总归他们已经死了。

行宫猎场里挽弓射箭的青年,被自己的善心拖向死亡,死后还要背负多少人的怀疑与揣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