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锁深宅(30)+番外

作者: 无闲和有闲 阅读记录

于谦道:“此话怎讲?”

司徒陌道:“太监误国,我军本已仓促出发,粮草短缺,王振却又随意指挥,来回奔波,大军士气低迷,饥寒交迫,最后终在土木堡功亏一篑。”

于谦皱眉道:“大明朝自□□开朝,何曾受过如此屈辱。”

司徒陌答道:“可惜了几位尚书和大臣,如今人才凋零,朝中正是用人之际,少保千万以江山社稷为重,我等性命轻如鸿毛,明朝万世基业才是重于泰山。”

于谦叹道:“司徒贤弟,你那时人在宣府养伤,不知这朝中变动,八月二十三那日,就在那朝堂之上,皇帝眼前,上演了一场武斗。”

司徒陌惊道:“如何武斗法?”

于谦道:“督察院右都御史陈镒上书要将王振灭族,皇帝回说再议,群臣本已义愤填膺,谁知王振同党,锦衣卫指挥使马顺却在此时跳出来,将众人一顿痛骂。”

于谦停顿了会儿,似乎在回忆那天的惨烈,司徒陌静静等待,并不出言打扰。

半饷之后,于谦才重新开口,“之后朝堂大乱,文臣言官纷纷上阵,将马顺活活打死在了朝堂之上。”

司徒陌瞠目结舌,一句“当真”卡在喉咙,久久不能成言。

同僚半载,他深知于谦为人,绝不可能口出谬言。

可当朝打死大臣,自尧舜至明,四千余年,闻所未闻啊。

谁知于少保话还未讲完,“除了马顺,还打死了毛贵和王长随。”

话已至此,司徒陌终于明白了于谦的本意,朝廷已然大乱,朱祁钰虽然登基,但他根基不稳,不足以稳定人心,大明朝实际处于风雨飘摇的危难当头。

除了内忧,还有外患。

于谦继续说道:“太上皇这月余被也先挟持着到处奔走,宣府和大同的城关都快被也先砸烂了。”

司徒陌沉默不语,也先这招实在狠辣,宣府的守将是杨洪,大同的守将是郭登,皇帝在城门外扣门喊开,他二人可如何应对才好。

开,对不起明朝列祖列宗,乃是不忠。

不开,对不起恪尽职守的明朝皇帝,亦是不忠。

都是杀头之罪。

正在游弋之际,于谦开口帮他解惑,“郭公和杨公两相权衡取其轻,只能闭关不开。”

司徒陌叹了口气,也只能如此了。

于谦又言道:“这两日我得到情报,也先带着太上皇,正往紫荆关行进,郭登和杨洪他不敢招惹,怕是要去紫荆关试上一试。”

我正端了茶壶准备给于谦添水,闻听此言,手中物件应声落地,“当啷”一声,犹如闷雷。

司徒陌转眼看我,眼中并无责怪之意,他抬了抬手,“去让管家进来收拾干净,你如此慌张,所为何事?”

我不敢与二人对视,撇过眼去,只低低回了一句,“只是手滑。”

说完便匆匆推门而出,去找管家。

可我心中明白,大战就在眼前了。

因为也先,正是从紫荆关外长驱直入,而他入关之后,北京城外,再无险可守。

也先的军队,很快就将兵临城下。

第37章

我匆匆去了前院,命管家找了丫鬟前去打扫,我有些踌躇,不知是否该重新回去伺候。

谁知一个愣神的功夫,外间便下起雨来,秋雨乍寒,我身上的衣裳有些单薄,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。

我起了怠懒之心,昨晚几乎一宿没睡,上半夜伺候男人,下半年新唐又闹起夜来。

这会儿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一下,我便泛起困来。

现代社会培养的性格和意识是深入骨髓的,轻易改变不了,就像这会儿,我想着回去小憩一会儿,两只脚便自个有了意识,自发自觉地往我住得院子迈出步子去了。

在前院的杂物房里拿了一把油纸伞,斜风细雨里,我沿着花间小路,一人默默地往后院方向走去。

可谁知,半路里竟杀出个人来,我不愿招惹她,她却不愿放过我,生生将我拦下。

雨势虽然不大,可风劲,腮边的发丝被打湿,黏在鬓角边,我用手背轻轻擦了擦,抬眼看向回院子的路,新唐不知在做什么,自己身上落下的骨肉,一会儿没见,就想得心慌。

如意看我不爱搭理她的模样,终是忍不住开口,一副娇娇柔柔的模样,我见犹怜,“婉柔姐姐,以前妹妹多有得罪的地方,还望您大人有大量,不与妹妹一般见识。”

我想起那次中毒,几乎殒命,虽然我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就是眼前这人,但只要让我确认她与管家的关系亲疏,便可在她与秋红之间做个最后的判断。

我应酬般笑了笑,但终是伪装,笑容怎么都无法抵达眼底,这人拦下我的目的,实在太过显而易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