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臣等奉旨成婚(78)+番外

众人一看,这只手血糊糊的,十指指甲修得齐整,但指甲缝里却有碎肉。

“嘶——”宁飞不由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,龇牙,“这是个狠人啊,对自己都能下手。”

孙子初淡淡瞥他一眼:“为了保命,你也能做到。”说罢目光再次回到秦松身上。

秦松十分为难,但他听这大夫的意思,似乎已经猜到什么。

“是虫子,”他承认道,又抬头急切地追问孙子初,“大夫,我师父身上会不会还有余毒?”

孙子初眉头一皱,制止他:“你等等?虫子?什么模样?何种颜色?是咬他还是钻了他?”他话没说完,又急匆匆低头,抬起秦凤池受伤的那只手,顺着伤口往下检查,最后停留在满是血迹的手掌心。

秦松心里大惊,心道,这大夫怎地猜到虫子能钻人?

但他也不及多想,只怕说得不够详细,以至于耽误救治师父。

“是一种黑色的虫子,有掌心那么大,能飞!而且连靴子都能钻透!”他忙道,“我就是被一只这种虫子钻进靴子,眼看快钻到我脚背里,就让我师父用手捏走了。”他说着神色黯淡下去,“师父就是为了救我,心急之下只能用手,就被那虫子钻进了胳膊里……”

屋里众人听得浑身寒毛直竖,又感叹于床上这人的果决。

孙子初听了,与自己猜想也差不多。他用湿帕子擦干净秦凤池的右手手心,果然那里还有一个破口在微微淌血,破口四周已经泛黑。

“幸亏问了你一句,否则这里没处理,救也白救。”他摇摇头,取了针逼毒,又拿药膏厚敷,并不缠裹绷带,“先这么试试看,我再煎一服祛毒的汤药,以防万一吧。”

宁雄飞看看秦松,有些犹豫。

说实话,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两个人。他们镖行虽说绿白两道都得吃住,但那是跟地方官府打交道,像九府衙门或者鹰羽卫这种,他们都避之唯恐不及。

这两位也不知遇上什么事儿了,偏找到他家来,他怎能不担心?

秦松的烦恼却比他更多。

他看看师父渐渐平静的面孔,心头总算略微能喘口气,但一想到山上那一摊子,虫子不知道会不会飞出来,还有老娘娘的事该怎么报给皇爷知晓,眼前就一阵阵发黑。

“大夫,您可知道这样的虫子?”他想来想去,还是问出口,“这虫子,仿佛、仿佛能控制人的尸体,很是邪门。”

孙子初摸摸下巴,眼里含笑:“你说的倒像是滇省那边的蛊虫,所以,我给他敷的,也是对症的药膏。”

秦松震惊地张大嘴。

“我们行医的,但凡读过几本毒经都能猜到,”他慢条斯理地收拾起针囊,“普通的虫子,还没长这么大多半就已经死了,只有刻意培养出来的蛊虫,才有可能长成这般,以血肉为食。”

他站起来,指点秦松:“你若有胆子,不妨再去看看。那些蛊虫离开特殊的环境,往往存活不了多久。若真有一二活蹦乱跳的,我给你些药粉,是根据滇省那边的驱虫方子配的,能困住那些蛊虫。你想法子给我逮几只来!”

又着重强调:“记住,要活的。”

秦松和宁雄飞不约而同地嘴角抽搐,都特别想拒绝。

孙子初不容拒绝道:“若有活的虫子,你师父万一有什么不对,我也好对症下药。”

话都到这份上,秦松只得拿了药粉包准备离开。他自然不放心把师父留下,但他没有三头六臂,偏偏还有那么多事情只能他出面处理,只盼着师父能快些醒过来。

“大夫,这个药方能给我吗?”他不好意思问道,“那些虫子怪多的,我怕这包不够用。”

孙子初眉头一挑,没有多问,写了方子直接塞给他:“你去西街多宝药房配,那家店不会坑外地人。”

等人一离开,屋里安静了好一会儿。

“这位大人,你既醒了,何必装睡让你徒弟担心?”宁雄飞沉声道。大家都看向榻上“昏迷不醒”的人。

半晌,榻上的青年无奈地睁眼,扶着榻坐起来。

其实屋里也就宁雄飞和宁羽师徒看出来而已,孙子初不算,宁飞就是个凑数的,注意力一直乱飞。

“多谢诸位援手,”秦凤池一副坦然的模样,丝毫不心虚道,“我虽醒了,但浑身无力,实在打不起精神说话,这会儿才稍微好些。”

孙子初微微一笑,眼里带上些兴味。他作为大夫,当然知道对方这话里几分真假。不过这人吧,实在有点意思,脸皮怪厚的。

“你徒弟这会去捉虫了,”他温声道,“你是在我这儿养伤,还是去找他?”

秦凤池捂着伤口轻咳一声:“我感到不太好,还是多叨扰一会儿吧。”他这个人,相貌实在生得极好,此时又皮肤苍白,浑身是血,看着也让人不忍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