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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白(74)

他抵着她的唇,不怀好意地,喑哑的声音响起来:“我还理解了,你要我救你,把你心里所有负面的东西都delete,你不仅要我用心和你谈,还要我用身体和你谈……我有没有理解错?……”

纪以宁顿时整个人都烧了起来。

摇了摇头,还是那两个字:没有。他没有理解错。

她就知道,这个世界上能懂她的,只有唐易。

……

于是,一夜缠绵。

身体是我们最坦诚的部分,始与末,初与终。

卧室里的睡chuáng,因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,而深深向中央凹陷了下去。他褪去她的裙衫,亲吻她菲薄而削瘦的肩头,就这样一路吻下去,分分寸寸的肌肤相亲。

她看见他繁复jīng致的脸上,有qíng涛暗涌。

唐易在chuáng上折磨人的手段一向好,今晚更甚,层出不穷的花样,让纪以宁忍得克制万分,辛苦万分,以至于某些瞬间她几乎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。

“……知道我有多怕会失去你吗?”

他在她背后吻着她突兀的蝴蝶骨,她整个人被他反身压在身下,因此她没有看见此时的唐易有多温柔。

“失去一个人,是很痛苦的,”他告诉她:“我知道那种感觉,所以,我不会让你离开我。”

她顿了下,平稳了一下气息,忍不住问:“你失去过谁?”

他没有回答。

只是一味吻她,然后忽然小心地进入她。

突然而来的又一次结合,让纪以宁没有心理准备地惊叫了一声。

就在她陷入qíngyù承受了他的全部时,她依稀听见唐易的声音响了起来。

“是我妈妈。……她忽然有一天就不见了,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。后来我整理她的遗物,找到一个气球,是她买来准备为我庆祝生日的,可是被她chuī爆了,她就把它随手放在了一边。她的所有遗物都沾染上了她的气息,我每天看着,终于有一天我觉得自己受不了了,因为那太让人痛苦了,我就收起了她的所有东西。唯独那个被chuī爆的气球一直留在了我身上,因为我总感觉,她的呼吸还在里面……”

纪以宁承受着他的律动,他存心叫她听不清他在讲什么,纪以宁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让她听清,她只能断断续续地喊他的名字。

他终于停下来,抱住她整个身体,在她耳边温柔地对她说话。

“以宁,你知不知道,从我得到你的那一刻起,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感qíng已经开始了倒数计时。无论我如何努力,我们之间的期限只有一辈子。如果你在中途离开,我可以去找你,但这本身已经是一种失去了。有时候我失去了你这个人,有时候我失去了你对我的感qíng,而一切当中唯一肯定的是,我们全都失去了时间……”

唐易很少说这样的qíng话的,一旦他说了,就是他最坦诚的时候。

纪以宁听得心惊动魄,转头去看他。

“唐易……”

“所以,不要再做今天这样的事了,好不好?”他看着她,带着执着和无可奈何:“不要再这样随便不见了,好不好?”

她点头。

这样一个qiáng势中带服弱的唐易,她没有办法拒绝。

她的顺从终于让唐易微微笑了起来。

他把她搂进怀里,贴着她的唇告诉她一句话。

“知道吗?男人的心只有一个,我给了你,就不可能再给别人了。”

……

深夜,夜风如此冷冽而他却如此热烈,于是纪以宁便彻底懵了。

终于知道,有一句话,是对的。

爱是一念之差,最幸福的不过就是,你曾温柔呼唤,而我恰好有过应答。

兄弟(1)+(2)...

这两年来,唐易和纪以宁的相处模式常年处于一个‘蜜月期——别扭期——蜜月期’的jiāo替循环中,其中大部分的原因都拜纪以宁所赐。

纪以宁的xing格,用一个积极点的词语来形容,就是‘温和’;用一个消极点的词语来说呢,就是‘温吞’。夫妻嘛,每天在同一屋檐下见面吃面睡觉,怎么可能没有点磕磕碰碰,而每每纪以宁和唐易之间有了小摩擦之后,纪以宁的反应不外乎就是:没有反应……

吃饭看书睡觉,纪以宁按部就班地不得了,就算明明两个人之间是在生气,她也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,唐易早晨出门前她能泰然自若地为他打领带,到了晚上她也能打电话给他问他回不回来吃饭,这样子几天之后,首先败下阵来的那个人一定每次都是唐易。看着纪以宁这样磨机磨机的温吞样,唐易心里就有一股无名之火,火到最后脑子里就兴起‘叨回窝吃了她!’的歹念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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