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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爷万福(120)

忙了这么久,她也确实饿了。

且后厨也都忙活得差不多了,可以放心。

不远处郑松一袭青衣,身如玉树,眉眼清俊。

满足了所有说书人对翩翩状元郎的描述。

他端着酒杯,敬了一桌又一桌。

直到阿芙和宋辛这一桌跟前,站定。

他举杯,对着宋辛。

“这一杯,敬宋少爷,要感谢宋少爷这么些年对郑某的帮助。”

宋辛抬眸,不冷不淡地道:“我倒也没帮你什么,是你自个儿发奋。”

阿芙倒在旁边凑着小脑袋,眼巴巴地看着郑松,小声道:“小郑哥哥,还有阿芙!别忘了阿芙!”

郑松没接这话,宠溺地瞥了她一眼后,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。

而后又满了一杯,依旧直勾勾看着宋辛。

“最感谢宋少爷的,便是给我和阿芙定了这门好亲事。”

宋辛眼神凉得可怕。

“你和阿芙的亲,已经退了。”

郑松盯着宋辛,半晌,从怀里取出一张婚约。

“退婚时我不在场,也算得数么?”

宋辛瞳眸微缩,落在那张婚约上。

这是阿芙和郑松定亲时的婚约,明明只有两张,都在退婚时烧毁了。

可……

郑松这儿为何还有一张?

“这是我誊的一张。”郑松将那纸婚约小心翼翼地叠起来,“赶考路上,风餐露宿,艰苦重重,每当撑不下去的时候,望一眼这婚约,就不苦了。”

“是么?”宋辛忽然发笑,伸手将那婚约从郑松手里抢了过来,“郑松,你也不必自欺欺人了,婚约已毁,你拿张算不得数的废纸做什么?”

说罢,宋辛便抬手将这纸撕成稀碎。

郑松目眦欲裂地看着他,眼眶发红。

周边人都意识到有些不对,纷纷来劝。

郑松捏着拳,一字一顿地盯着宋辛,“阿芙与我有婚约,只要我没同意退婚,便算不得数。”

宋辛轻嗤一声,“你不同意又如何?”

“状元郎?朝廷新贵?在我宋家面前,算得了什么?”宋辛冷笑,扣住阿芙的手腕起身离桌,又回眸警告了郑松一眼,“劝你识相些,好好入朝为官尚公主去,莫要再纠缠阿芙。黄金千两,还不满足么?”

阿芙被拽着走,想回头与郑松好好说说话,却已渐行渐远。

郑松身子僵直,望着他俩离去的背影,眸色越来越沉。

黄金千两哪里能和阿芙比。

宋辛,是你逼我的。

状元宴后。

郑松回到茅草屋里,提笔写信。

第一句是——

经查,宋辛确已痊愈大半。

……

几日后。

容庄又来了位贵客,舒容郡主。

宋府早早就让人来传了话,要好生招待。

王婆子紧锣密鼓地布置了一番,给舒容郡主安排得十分妥当。

饶是这样,舒容郡主依旧嫌弃。

这乡野粗鄙的破落地方,也不知宋辛是怎样待了四年的。

宋辛知道舒容郡主来容庄后,眉头皱得死紧。

又知道她不是为了他而来,而是那位春风正得意的新状元郎后,又意味复杂地笑了。

舒容郡主他从小就认识,再熟悉她不过。

恐她小时候学的第一个词便是“趋炎附势”。

那时他和她定了娃娃亲,而众人只知他体弱多病,却不知他活不过十八岁。

舒容郡主一见他便跟在他身后,像条可爱的小尾巴,塞各种好吃点心的给他,说是能给他治病。

每回,她都奶声奶气地说:“宋辛哥哥的病一定会好的!我要嫁给宋辛哥哥,当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!”

后来。

他活不过十八岁的消息传遍全京城。

她见他的第一句话是——“宋辛,你这样的,就别耽误我了吧。”

第二句是——“你主动退婚,还能在死前留个温柔体恤的好名声。”

那时她不过小小年纪,却能说出这般话。

字字诛心。

退婚之后,宋辛便被父母送来了容庄。

再无舒容郡主的音讯。

直到前不久遇见。

宋辛目光幽深如海,勾起的唇角充斥着讽意。

听到阿芙问他穿哪件衣裳出去时,他懒懒散散倚着,冷笑道:“出去做什么?”

阿芙手里的动作一顿,软声道:“少爷,舒容郡主来了,您是庄子的主人,理应去招待一下的。”

“她?”宋辛极不耐地轻嗤一声,“凭她也配?”

“……”阿芙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封信,“若是凭大皇子呢?”

大皇子是舒容郡主的表亲。

他的母妃端妃和舒容郡主的生母乃是一对双生姐妹花。

大皇子是当今圣上的长子,文武双全,能力卓绝。

尽管朝中已有太子的情况下,仍有不少“太子昏聩无能,宜废太子立长子”的呼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