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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终究是爱你的(41)+番外

连道歉都没有,甚至到最后都没有对她讲出个缘由来去,弹指一挥,就叫她输尽了整座长安的长街落雪,输尽了一雪落成的江南烟雨濛濛色。

唐涉深伸手将她搂紧他的胸膛。

她就在这个男人的心脏处,呜呜哭得毫无章法,浸湿了她的眼,也浸湿了他的衫。

他的气息如此清冽而熟悉,叫程倚庭日后想起时,才恍然原来这就是安全感的味道。以后每每想起这个他对她讲“哭一场会好许多”的凌晨,每每想起她伏在他心脏处闭眼流泪而他轻拍她背的感觉,程倚庭就会明白,为何她的记忆中,这个叫唐涉深的男人这么多年来仿佛都是同一个面貌,同一个表qíng。

因为其实,他是从一开始,就对她温柔到了底;以至于今后的数十年,他都再没有变过。

她的抱歉,谁的伤

一夜好睡。

程倚庭做了一个梦。当真是好梦,任何女孩都会做这样的好梦。

梦里绿糙茵茵,花树落瓣,她身穿白纱蒙容,手腕白玫瑰,连婚衣都拖着一个jīng致的长尾。而一个温柔的男人,正站在花瓣地的前方,隔着这一层纯白头纱,伸手对她相邀,唇角微翘,对她讲:“你这么慢,我只能吃亏一点,等等你。”

程倚庭从梦中醒来。

只觉动人心弦。

有一句醒世恒言是这样说的:真正知你冷暖的 ,不过是你的终生伴侣,你的丈夫。

犹如大梦一场,程倚庭如今终于梦醒。

她翻身下chuáng,走向浴室。她要洗净昨日的泪痕,以及前尘的拖累。

水流哗哗,程倚庭仰起头,眼里身体都是水,她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,忽听得耳边传来一声华丽的调笑,“睡醒重生的感觉怎么样?”

她睁眼。

雾气氤氲下,唐涉深一身黑色衬衫长裤,锋利、不亲近,分明是xingqíng偏冷的气质,一个低眉的眼神,却硬生生为她温柔了今天。

程倚庭笑了,指了指自己,“昨天哭了太久,弄得好脏,所以今天第一件事就是,要让自己gān净起来。”

他笑了,颇有笑味,"梨花一枝chūn带雨,哭起来也是美人。”

她不争气地脸红,泼了他一捧水,“你说什么啊?”

他倾身,却不靠近,只以声音诱惑,“不需要我帮忙么?”

程倚庭终于放弃般地叹了口气,接下他的调qíng,抱腿屈膝看着他笑,“如果,唐先生你愿意的话。”

唐涉深笑起来,弯下腰,任凭一池chūn水浸湿了黑色衬衫的袖口,他拦腰一环,稳稳地从池中将她抱起。

“对不起”

她忽然这样对他说。

“我毁了你一整个晚上。”

唐涉深单手为她覆上浴巾,将她整个人置身于怀中,他的声音比动作更平静,“我说过了,我只当你是觉悟高、被电影感动了,其他的,我都没看见。”

程倚庭微微起唇,想对他再说什么,却只听得他温温和和地传来一句话,“如果你非要跟我算清楚的话,你毁掉我的,岂止一晚。”

程倚庭就这样安静了下来。

他是对的。

她的抱歉,谁的伤。

抱歉是一种狠,他的存在无非是一遍有一遍地提醒他和她,他成全了她一个好结局的故事而在经过中她对他又是何其残忍。

这座别墅皆由中央空调控制,室内温度四季恒温,但在热水中泡了太久,程倚庭被唐涉深抱出浴室时仍是感到了冷。

他感到怀里的人向自己缩了缩,知道她在冷,便把她放在chuáng上,拿来柔软的被子将她全身裹住。又起身拿来gān的浴巾,覆上她,手势温柔,一点一点擦gān她的头发,还有身体,还有四肢。然后为她穿上衣服,一件一件,先是内衣,再是棉衫,最后套上保暖的睡衣。他好似将她视为易碎品,虽然其实,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这样做是否有意义。

很多日子以后的程倚庭,在商业采访时无意间与SEC年轻的最高执行人有机会再次对视,哪个时候,他已离她千里之外,距离是她接触不到的远,那时的程倚庭会一次又一次想起这个晚上,想起这个名叫唐涉深的人,单膝跪地为自己擦拭发丝水滴的动作是何其温柔。夜风好冷,回忆似bào雨般铺天盖地倾泻。抬头回望,温柔过往满溢了双目,叫她记得他曾是怎样无望地爱过她。

多可惜,在他温柔山河温柔你的时候,她却没有来得及,珍惜眼前珍惜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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