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凉风有信(6)

骆名轩唇角溢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,眼帘一撩,声音透着诡异:“唐信的私人主卧,不是每个女人都进得去的。”

“夫妻吧,”付骏应答如流,“毕竟他们,也是领过证的夫妻。”

“哈哈。”骆名轩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兀自笑了好一阵。慢慢的,笑意渐隐,骆名轩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。

“夫妻,嗯?这一位在三年前一手导致SEC差点崩溃的陆小姐,虽说如今失去了关于当年的记忆,但唐信脑子没坏,当年陆小姐给他设的致命局他忘记了?他因此欠下唐涉深的那么多他忘记了?”

话音刚落,房门忽然被人推开,一个戴无框眼镜的年轻人缓缓踱步,走了进来。

“各位好。”年轻的男人笑容温和,偏头一笑时的倦慵之意十分醒目,令他轻易能予人一种错觉,好似万丈红尘予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场忘记。

男人站定,负手微笑,“凌晨三点,讨论我的私生活,各位好兴致。”

唐信。信者,诚也,专一不移也。这个男人时常予人‘诚、信、雅’的感觉,舒服得令人一见了他淡淡的笑意,就知是唐信无疑。

除了真正了解他的人,比如骆名轩,比如付骏,再比如,唐涉深。人们常常会无端端相信这样一件事:斯文有礼且会偏头一笑的男人,总不会坏到哪里去。

殊不知世有唐信,偏偏是个中好手,懂得如何把一切辣手、凛冽的杀机,都恰恰好放在这偏头一笑的斯文有礼中。

这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,这甚至是一件需要天分的事,唐信做到了,所以他是唐信,别的人旁的人,都做不了唐信。

看见他进来了,骆名轩止住了声音,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。站在医生的立场,给他一个jiāo代,“她没事了。玻璃碎片刺伤了手臂,这两天我会定期来给她换药包扎,你也要小心照顾她,防止破伤风感染。”

“好,”唐信的声音听上去简直比衷心还衷心,“这么晚,我麻烦你了。”

骆名轩看了他一眼。明明比起唐涉深那种不可一世的欠揍样子,眼前这个男人简直可以说是唐涉深那种反面教材的最好参照系,但不知怎么的,骆名轩每每和这个男人打jiāo道,仍然倍感压力,能不惹,就不惹。

收拾好医药箱,骆名轩起身,掩饰不住的倦意,“那么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唐信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会儿,忽然淡淡地问了一句话,“听说,你和苏言分手了?”

话音未落,连一旁的付骏都停了停手里的动作,诧异地望向站在玄关的骆名轩。

“嗯,”倒是当事人完全没有一丝要隐瞒的意思,点点头大方承认,“对,分手了。”

唐信显然没什么同qíng心,既没拍拍他的肩安慰一句“哥儿们想开点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”,也没有站在男人的同一阵线对他鼓励“男人么!这点痛算什么,女人嘛有的是!”,相反,唐信这作死的,居然一路追问了下去。“四个月前分的手?”

也亏得骆名轩脾气好得简直不正常,竟也答了下去,“嗯。”

唐信点点头,“原来你也知道了,苏言喜欢的人是……”

“对,我知道,”骆名轩忽然抬起头道,“我知道她喜欢的是唐涉深,但我们分手不是为了这个。”

这下子,倒是连唐信都怔了一下。

“自己的女朋友,心里有没有我,眼里挂心的是谁,其实是有感觉的。之前不说,不分,不是因为舍不得,是因为我喜欢她,所以愿意包容她。”

唐信等着他的但是。

骆名轩笑容渐淡,果然给了他一个转折,“对我来说,喜欢一个人,是一件重要的事,但是人生中,也还是有其他更重要的事的。”

唐信了然。四个月前,正是程倚庭孑然一身失踪的时间,她走得狠,走得绝,不要任何物,也不要任何人,连唐涉深都不要了。于是,最令唐涉深痛不yù生的事还是发生了,他的妻子离开他,在已有了一个月身孕的qíng况下。

骆名轩淡淡地说,“即使是喜欢的人,我也不能原谅。是苏言在那一天,言辞间捅出的最后一刀,令唐涉深和程倚庭落得如今这样的结局。”

唐信偏头想了想。其实他挺想说一句,那一对夫妻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其实都是作死的,就算苏言有不对的地方,但和唐涉深和程倚庭这一对作死的程度一比较,就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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