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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英情人(51)+番外

她见过席向晴,只一次,是席向晴到学校门口找的她。

漂亮的脸,过分凶狠的眼神,这是向晚对她的全部印象。席向晴是个不多言的人,开口,只有一句话:“我觉得,我和席老师更像是一家人,你不是。”

席向晚那时就豁然,这世上是有那么一些人,注定了要与争夺为伍,在一次次流离失所中觅得自身的出路。

并且,其实,根本不存在出路。

席向晴的出路,无非是那一场无可避免并且会因争夺而变得尤其缓慢的成长。

然而,成长是一种疾病。

一如时间是一种疾病。一如生命是一种疾病。

最后,席向晚淡淡地回应她的话:“但是很抱歉,他是我爸爸,你抢不走。”

一句话,就让席向晴立于败境。

此刻想起来,席向晚才知,这怎么可能是单纯的见面?

这分明是一次对峙,一次角力,一次抗衡。

完全以成年人的方式,是成人与成人之间的事qíng。

然而失踪两个字扑面而来时,向晚沿着墙壁滑了下去。

时间一天天过去,流言蜚语铺天盖地。有人说席老师绑架了席向晴,也也有人说两人日久生qíng私奔,也有目击者说,有一天傍晚看见有一个少女一个人在海边岩石上跳舞,一个男人试图拉她下来,结果被她一起拉着跳进了海里。也有人说,有打渔船救上了人,只是不知道去向……茫茫大海,要找人,谈何容易。流言蜚语,真假难辨,谁对谁错,有谁说得清楚?

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。她只有爸爸一个亲人,一夜之间成为一个人,她甚至不知道爸爸是死是活,这个结果她受不了。

终于大病一场。

传说当年,紫式部写《源氏物语》,写到最后源氏公子去世的那一章,悲痛不能自己,眼泪掉下来,浸染墨迹,行不成文。最终那一章一片空白,只有标题,没有正文。

爸爸曾经教过她,如果悲伤时,就写在日记上,把悲伤写出来就好了。她趴在小台灯下,想用爸爸教过她的方法让自己少害怕一点。然而一个晚上,她一个字都写不出来,只有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落。眼泪打在日记本上,纸页被液体浸透,迅速蜷缩起来。

是要到这个地步她才知,紫式部是对的。人到最痛时,是说不出话写不出字的。

高烧说来就来,来势汹汹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,只觉得昏沉中有人敲门,最后门被人qiáng行踢开,有人进来。他直直走向她,叫她名字,摸了摸她额头,下一秒就拦腰抱起她。她看不清他的脸,只闻到他身上gān净的青糙味,透着令人安心的气息。

他抱她去医院。

在医生扎针的时候抱住她喊疼的身体,这个动作像极了爸爸曾经疼爱她的姿势。一瞬间她错觉爸爸回来了,一把抓住他的手,再不肯放他走,以为可以挽留一切。

——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。

就这三个字,她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呻吟。双目cháo湿,之后眼泪就滚落下来,他的衬衫袖子被她紧攥在手里,救命稻糙似地,要将其中暖意攥出来,此生携带。

他就这样陪她。一整晚一整晚地陪。

在她昏睡之际不断对她说,向晚对不起。

对不起,向晚,我回来得太晚,终至悲剧发生。

对不起,向晚,求你不要恨向晴,恨一个人太可怕了,我不想看见你变成第二个向晴。

对不起,向晚,让你遇到这种事,因为我们家的悲剧,连累无辜的一个你。

整整五天,他在她身边分寸不离。

也不睡觉,也不学习,也不工作,也不休息,只是陪在她病chuáng前不离开,握着她的手靠在chuáng沿边,把额头靠在她掌心,像是赎罪,又像是作出了一个要宠爱的决定。

直到她醒来。

朦胧中她听见有人在说话。

“少爷,您从美国回来后就一直在警局联系人找席老师和向晴小姐,抱向晚小姐来医院后也没有休息过,睡一下吧,不然不行的……”

“出去。”

“是……”

她被声音打扰,觉得困,但还是想醒来。

缓缓睁眼,一抬眼,就见到他。

这是一个年轻男人的脸。

是的,男人,她十三岁,他十八岁,但一身的气质已经不能用男孩来形容,基本上,他已具备男人的一切基本要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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