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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约是爱(68)

周是马上噤声,“就和大家一样jiāo往啊,没什么好说的。”李明成本来要先送她回家的,但她坚持先去医院。

看见父亲脚上打着石膏,正跟旁边的李妈妈说话呢,脸色有些苍白,不过jīng神看起来还不错,悬着的心放下来。李妈妈见了她,十分惊喜,“诗诗!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我以为你明天或者后天才能到。”她爸爸见了女儿,露出笑容,“路上累了吧,赶紧坐下歇会儿。”

周是问:“爸,你腿怎么了?伤的重吗?”她爸摇头,叹气说:“人年纪大了,不中用了,爬个楼梯都会摔倒。”周是听了,心里一阵酸疼,她爸这几年老的真快,才五十来岁的人,头上已有白发。自从母亲去世,就很少高兴过,经常坐在阳台上,看着外面发呆。她觉得愧疚,认为自己没有尽到女儿的责任。

李妈妈忙说:“诗诗啊,没什么大事,医生说了,过几天就能出院,别担心。”她爸让她回去休息,说她旅途疲惫,一定累了。周是不肯,说:“没事,我留下来,端茶递水什么的,也有人照应。”

李妈妈轻声责骂她:“诗诗啊,年轻人身体可不是这么熬的。有李妈妈在呢,回去好好睡一觉,明天再来。你看你,黑眼圈都出来了,你爸看了该心疼了。”周是只好先回家,奔波了一天,也确实有点累了。

简单收拾一番,铺chuáng打扫卫生,晚饭随便吃了点,满脸是汗,跟水里捞出来一样。空气又闷又热,一点风都没有,压的人胸口有些难受。周是想晚上大概要下一场bào雨,不然,这天气真没法活了。开了空调,还是浑身躁热,翻来覆去直到半夜,才朦朦胧胧睡去。她这几天一直没睡好,学校的电扇坏了,报了好几天也没人来修。

大概凌晨四五点,一阵电闪雷鸣,在头顶轰隆轰隆的响,周是从睡梦中惊醒,连忙开窗,风chuī的窗帘直飘到半空,满室清凉。她伸了个懒腰,空气中的躁热渐渐沉淀,偷的浮生一夜凉。

忽然一道闪电从眼前一晃而过,连墙上都现出一条金龙,倏忽不见。她抚着胸口,吓了一跳,果然,“轰”的一声,天崩地裂一般,仿佛就在耳旁炸开。她惨白了脸,赶紧关窗,生怕老天不长眼,五雷轰顶轰到她头上。

没一会儿,豆大的雨点冰雹似的砸下来,溅在窗户上,噼里啪啦的响,空中时不时夹杂着一两声惊雷,使人心跳一紧,她睡意全消,睁大眼看着头顶的天花板。这样雨横风狂,电闪雷鸣的夜晚,又是空无一人,多少有些心惊ròu跳。

正在培养睡眠,哗啦啦的雨声中仿佛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。她惊跳不已,不知道是不是幻听。有些害怕,怕小偷趁月黑风高夜,入室盗窃,立即跳起来将卧室的门锁紧,然后随手抄起一把水果刀,蹲在门后。

又听到几下敲门声,不轻不重,这下真真切切。她喉咙一紧,不敢答话。忽然手机响,她看也不看就接起来,鼻息粗重,压抑着声音说:“喂?”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疲惫的声音,“是我,你在家吗?睡着了?先开门。”

反应过来是卫卿,光着脚跳出去,连忙打开门,见他浑身湿透站在门外,雨水顺着头发滴进衣服里,láng狈极了。周是顾不得,奔上前,一把抱住他,激动,感动,冲动……一时难以尽述,她说不出话来。

卫卿却吓的不轻,他刚才见她手上寒光一闪,忙问:“周是,你手上拿的什么?刀吗?小心伤到人。”周是这才记得将水果刀放下,拉着他进来,问:“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?不是在欧洲吗?”

他跟周是通话后,立即从德国法兰克福飞回来,然后从北京转机直接来她家里。没想到一下飞机,风云色变,从车上下来,短短几步路,已淋的不成样子。他抹了抹头发尖上的水,笑说:“我刚才吓到了,以为你拿着刀要冲我砍过来呢。”周是打了他一下,催着他赶紧洗澡,别感冒了。她睡裙也被蹭湿了,于是找了宽松的T恤短裤换上。

卫卿大喇喇的披了条浴巾就这么出来,周是红着脸数落他不像样子。他搂着她躺在chuáng上,说:“你老公今晚就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能力了。”头埋在她颈窝,闭着眼睛,疲惫不堪,竟然就这么乖乖的靠着,没有胡作非为。工作整整一天一夜,还连续奔波十六七个小时,任他是铁人也吃不消。

周是摸着他的眼睛,十分心疼,“不用这么赶的,我爸爸只是扭伤脚了,没什么大碍。”卫卿叹气说:“我怕你一个人噼里啪啦掉眼泪,因此飞过来帮你擦眼泪呢。”周是娇嗔:“我哪有掉眼泪!”卫卿亲了亲她眼角,“好好好,我的西西从来不哭,又坚qiáng又可爱。”

周是揪他脸皮,“我让你再胡说——”卫卿咬了下她手指,骂她调皮,声音渐渐低沉,头歪在她肩旁,就这样沉沉睡去。周是拥着他,轻声说:“卫卿,本来我有些害怕的,可是一看到你,就什么都不怕了。”她对他的依赖日益加深。亲了亲熟睡的他,酣然入梦。

早上爬起来,周是正在煎jī蛋,满室香味,引得人食指大动。她回头笑说:“起来了?不再睡会儿?”卫卿不顾形象的伸了个懒腰,搂着她磨蹭半天,又亲又抱,然后才去洗漱。周是烦恼的说:“卫卿,你衣服我刚洗,还没gān呢。”卫卿身材高大,穿不了她爸的衣服。

卫卿挑眉说:“那我只好不穿了,反正没人。”亏他说的出来,周是骂他无赖,说:“桌上有皮蛋瘦ròu粥,差不多凉了,你先吃,我出门给你买衣服去。”来到街头的小店子,尽是小男生的衣服。恶作剧般,选了件卡通图案的长T恤和宽大型的亚麻色休闲裤。

兴冲冲的回来,卫卿看的黑线,反抗说:“我还是不穿吧。”身上披着他爸短了一截的睡衣,就那么坐着。周是抱着他手臂说:“为什么不穿啊,人家老板都说我有眼光,问我是不是给男朋友买呢。”

卫卿看了那T恤就头疼,说:“你应该告诉人家,你是在给你老公买衣服。”周是拉着他起来,“换上啦,换上啦,我还要去医院看爸爸呢。怎么,你不去?”卫卿被她缠的没法,为了报复她,也不进房间,直接在她面前就换上了。

周是红了脸,转过头去。卫卿取笑:“怕什么呀,又不是没看过。”周是气冲冲的瞪他,随即“扑”的一声笑出来,从没见他穿过这种风格的衣服,一时很难适应。卫卿见她这样,懊恼的要脱掉,“云玛”的总裁穿的跟街头叛逆少年似的,像什么话!她忙阻止,“穿的挺好的,不信你自己瞧瞧去。”

卫卿敲她额头,没好气的说:“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周是笑,“哎呀,你看你,穿的多阳光啊,跟大学生似的,我可喜欢了。”把他jīng心打理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,说:“这样看起来更舒服了。”威胁他:“不许脱,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你买衣服,不能连这点面子都不给。”硬是拖着他出门。

卫卿一路上直觉得尴尬,他事业有成,气质沉稳,穿这种风格的衣服完全不搭,总觉得别人看他的眼光怪怪的,很有几分抬不起头来的感觉。周是却十分兴奋,跟在他旁边蹦蹦跳跳,还拿手机给他拍照,说“留个纪念嘛,也算来过我家了。”他算怕了她,无奈中却有丝宠溺。看她一脸高兴的样子,牺牲成这样似乎也不是不值得。

周是笑嘻嘻的说:“卫卿,买完东西,我们就去医院吧。我爸知道你来看他,一定很高兴。”卫卿特意来商场给她父亲买补品。

难道要他穿成这样去见病中的岳父?摇头苦笑,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,实在受不了,于是转身来到楼上的男装专柜,换了另外一套浅色T恤长裤,同样是休闲装,感觉却舒服多了,随xing中不失风度。

周是站在他身后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,拉住要走的他:“衣服呢,衣服不要了?”卫卿没好气的说:“不要了。”还留着gān什么!周是忙找了个塑料袋包起来,一本正经的说:“留着你以后穿。”

俩人来到医院。她父亲见了卫卿,笑着点头,“卫先生也来了,请坐请坐。”卫卿打过招呼,见她父亲右腿吊着绷带,说:“伯父,我让人订了个轮椅,马上会送过来,这样上上下下方便许多。”又找来医生询问她父亲的qíng况,知道无大碍,平时注意休养后,她父亲便要求出院。

卫卿一手包办,住院费,医疗费,退房各种手续……将出院事宜办的妥妥帖帖。她父亲在一旁看的暗中点头,大赞他沉稳有担当。周是推着父亲出来,问:“爸爸,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?医生说了,伤筋动骨一百天,回去可得好好养着,不能再劳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