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初情似情(5)+番外

生活委员没好气地说:“那玻璃谁擦,地谁扫啊?”她这才想起来正好轮到自己和钟越值日。零班人少,没隔几天就轮到他们打扫卫生。不qíng不愿地留下来。听到韩张跟另外几个男生约好说要去一班找胡磊他们几个打篮球去,于是说:“既然这样,如果见着戴晓,就让她来找我,我有事儿跟她说。就说我值日,这会儿走不开。”韩张答应了。

先将垃圾倒了,她拿过一本“上临一中”专用的浅绿色练习薄当扇子用,看着拖把和抹布问钟越:“你会擦玻璃吗?”心想他一个大男生哪会拖地啊。以前的教室是水泥地,扫完地就了事。现在是大理石镶嵌的地面,大片大片的半落地窗,为了爱护环境,许魔头要求大家每天都要拖地擦玻璃。

钟越看了她一眼,二话不说,拿了抹布沾上清洁剂,长腿一抬就跳上窗台了。

她站在底下看了会儿,叹息说:“没想到你除了念书好,还会擦玻璃呢。”钟越听了她这话,哭笑不得,既不争辩也不接茬,利落地擦完一扇换另外一扇。

她扛着湿拖把从卫生间回来,一路上水淋淋漓漓滴的整个走廊都是。还没开始拖地呢,教室里已经满是水洼。钟越见她这样就想拖地,忙说:“水太多了,拧gān点再拖。”

她“哦”一声,很受教的又将拖把扛回卫生间,没过一会儿钻回来,一脸迷茫地问:“怎么拧gān?”钟越叹口气,扔下抹布,站在水槽前示范,“顺着一个方面用力往下压一压就gān了。”

她不但不以为羞愧,反倒跟在他屁股后面说:“钟越,我发现你什么都会,真厉害。”钟越笑笑,不答话。她抢过拖把硬要自己拖,口里说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,怎么能让你帮忙呢。”听她这话,倒是义正言辞,大义凛然。

可是钟越站外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,有人拖地跟螃蟹一样横冲直撞,不知进退的吗?简直是越拖越脏,满地都是她的鞋印,接过拖把说:“还是我来吧,男生做这些体力活也是应该的。”

她抬起腰,嘻嘻一笑:“我拖的好吧?”倒是自我感觉良好。随即又抱怨,“哎哟——,我的腰啊,疼死了——”

钟越唯有胡乱点头,口里说:“我来吧,我来吧,你走廊上站会儿。”心里求她就别在跟前添乱了。

有福不享那不是傻子嘛,她乐得站在过道上chuī凉风。转头见戴晓的身影从楼梯口出现,忙迎上去,拉着她叫:“戴晓,你来了,好久没看见你了——”

戴晓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,站在那没动,淡淡说:“我也有事找你呢,咱们今天就把话说清楚吧。”

何如初还是剃头担子一头热,自顾自地说:“戴晓,明天不是你生日吗?你看我送你什么礼物了——上次咱们去明珠逛,你不是说喜欢派克的钢笔么,咚咚咚咚——你看——”说着从书包里掏出包装jīng美的玻璃盒,红色的绒布衬着金色的钢笔,阳光下有金属的光泽静静流淌,真是漂亮。

她想着戴晓落选零班,依她那种要qiáng的xing儿,这些天还不知道怎么难过呢。于是趁她生日即将到来之际,送她一份心仪的礼物,也是想她高兴的意思。

戴晓随便瞄了一眼,非但没有半分激动的神色,反而嘲讽说:“何如初,你就别显摆了,谁不知道你家有钱呢!”

她听得一愣,满脸的欣喜刹那间冻结在脸上,心境变化之快,表qíng尚来不及转换,就像石膏一般凝固在那里,好半晌才愣愣地说:“戴晓,你这是什么话?我哪有显摆?”尾音都已经有委屈的腔调。

戴晓恨恨说:“你还不显摆?你凭什么进零班?还不是因为你家有钱!连校长也不得不看你爸的面子!你在这儿装什么装呢!”

何如初从来没听过她这样尖酸刻薄过,脸色立刻变了,容不得别人这样侮rǔ自己的能力,抖着唇说:“就算我家有那么一点钱好了,那也是我爸的钱,跟我有什么关系?我进零班,是我自己凭成绩考进去的——”从小到大,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,一时间只觉得头上响了个焦雷,炸的她面无人色。

戴晓冷笑:“凭成绩?天大的笑话!本来我还不想说出来,就这么忍了这口气算了,反正心灰意冷,总算是看清楚了,这个世界只要有钱,不要说鬼推磨,磨能推鬼!实在是你厚颜无耻,忍无可忍!上学期期末成绩,我是第八名,你不是第九名,排在我后面吗?为什么你进了零班,我反而没进?”

她一心以为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,所以将何如初恨之入骨。认为她靠着家里有几个凑钱幕后cao作,将本属于自己的名额以非法手段挤掉。所以昔日好友今日竟然反目为仇。

何如初听得楞住了,她从未和女生吵过架,只习惯和韩张互损,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嘴才能一解心头之气,不由得叫起来:“我没有!我爸还是昨天才知道我进零班了!我又不是扶不上墙的阿斗,为什么要找人托关系走后门?”

戴晓也满心是委屈,声音竟然哽咽了,“那为什么我比你考的好反而被刷下来?还不是因为你家跟学校领导关系好?我只怪我自己家里没权没势,任人作践——”qiáng忍的眼泪竟顺着脸颊滚了下来。

她一心认为自己是最无辜的受害者,有充分理由怨恨何如初——其实,这何尝不是一种嫉妒?嫉妒她家里有钱,想要什么就有什么;嫉妒她比自己瘦,比自己漂亮;嫉妒她跟韩张亲密无间的关系;嫉妒老师同学都喜欢她——

也许女xing,不论是女孩还是女人,都难以真正和平共处。都说文人相轻,女人也一样相轻。

第 4 章

第四章若有似无的qíng愫

何如初见她哭了,自己也被怄得红了眼睛,什么也顾不得,大吼大叫:“你不能进自然是因为你考的不够好,关我什么事?”凭心而论,她也不比戴晓差。

她这话戳中戴晓痛处。深夜无人时,她也曾怪自己不够优秀,若是数一数二,何如初还能将她挤下来?就为这个,连日来又愧又怒,再也不肯理睬她,连看见她都觉得恶心。当下听了,脸色巨变,从兜里掏出一条紫水晶项链,掷到她跟前,带着憎恶的表qíng说:“这个——还给你,以后,老死不相往来。”

说完,就这样决然而去,头也不回。

何如初眼看着她走了,再也忍不住,就这样站在过道中间,“呜”的一声哭出来。还不忘是在学校里,不敢放声大哭,只得死命忍着,抽抽噎噎,胸前剧烈起伏,哭得气都顺不过来,眼泪鼻涕齐齐往下流。

钟越听见哭声,忙走出来,因为没有带纸巾的习惯,于是递给她自己常用的手帕,白色蓝条纹纯棉手帕洗得泛白,叠的像豆腐块伸到她眼前。其实他早就听见了,俩人声音那么大,想不听见都难,多少听明白了一点事qíng始末。心想这是她们女孩之间的事,就是想劝,也没有立场,于是一直没有出来。待后来听得俩人越说越僵,心想要糟糕,然后就听见她的哭声。

她低头见是手帕,怕把人家的弄脏了,还得赔,嫌麻烦,于是摇头。从裤袋里拿出一小袋雪白带香味的纸巾,偏偏只剩一张,擦了擦鼻涕,眼泪还挂着呢,用手抹了抹,刚抹gān,泪珠儿又断线般滚下来。

钟越有点尴尬地收回手帕,见她哭得跟泪人儿一般,心里有点异样,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俩人于是像大门神一样杵在楼道里,何如初只顾伤心哭泣,他时不时看她一眼,不知如何是好。一向镇定自若、胸有成竹的他此刻反倒心慌意乱、手足无措。

图书馆值勤的工作人员听见声响,探出头来查看究竟,用询问的眼光看他,他越发尴尬,忙说:“何如初,要不我们先进教室再说?”见她哭得不理他,实在怕丢脸,只好伸出手扯着她袖子像牵狗一样牵回了教室。

何如初一屁股坐在讲台台阶上,对着空dàngdàng的教室还在哭,只是声音小了许过,眼泪也慢慢停了。他出去将她丢在外面的书包拿进来,她伸出手——,他不明所以,迟疑了一下,也伸出自己的手——以为她要他拉她起来。

她抽着气说:“书包——”他这才明白过来,赶紧递给她,那只伸出的手一直cha在裤袋里,似乎要隐藏什么。她翻出书包里带的抽纸,擤鼻涕揩眼泪,眼睛红肿,满脸泪渍,当真一点形象也无。

这时,门被推开来,坐她前面的小个子男生周建斌走进来,他在食堂已经吃完饭,转来回拿辅导资料回宿舍。他是外地学生,住学生公寓。见到正红着眼睛的何如初,吃了一惊,显然是刚哭过,于是抬头看钟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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