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初情似情(2)+番外

韩张回答:“那你去看榜单啊,红纸黑字的不贴在那儿嘛!”眼睛却瞅着何如初,脸上笑嘻嘻的样子。他们三个都是重点班的学生,韩张不用说,成绩总是名列三甲,何如初和戴晓也不差,基本上能保持前十之列。

戴晓这时候反倒迟疑不前,懦懦地说:“韩张,你肯定进啦——我就不知道了,悬着呢——,对了,如初有没有进?”

韩张摇头,“我正准备去看榜单呢,到底有哪些新同学。”

三人于是急急往宣传栏去,前面依然是乌压压的一片人头,何如初边往里挤边说:“怪不得这儿人扎堆呢,这事儿我一点儿都不知道!”

韩张嘲笑她:“你能知道什么啊?就等着坐凉快地儿吃雪糕呢。”

何如初瞪他:“怪不得别人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呢,一天到晚,你能不能说句人话?哪凉快待哪去,学狗吐什么舌头,果然是同类。”

韩张作势要教训她,她赶紧往里钻,头往右一偏,“哎哟”一声叫起来——原来头发挂到旁边那人书包上的拉链。

那人正在研究榜单,忽然听到一女孩破口大骂,极尽讽刺之能事,正皱眉呢,闻得这番动静,见刚才那女孩歪着头,手忙脚乱胡摸瞎扯呢。乌黑的发尾如黑缎,天女散花一般平铺在自己身上。怔了怔,忙小心翼翼拿下肩头的书包,实在是看不过去,止住毫无章法使劲揪的何如初,说:“你先别动,我来。”

何如初越是急越解不开,听得他这样说,倒是乖乖安静下来。

先抽出嵌入拉链里的几根长发,再一根根解开理顺,觉得手被蚂蚁轻轻咬了一下似的,轻微的疼痛像风,若有似无,当下还以为是幻觉。

何如初抬起头,长吁一口气,头发被扯得歪在一边,乱七八糟杂如jī窝,气恼地扯下绸带,顺手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。用手随便梳了几下。刚想说谢谢,韩张挤过来,拍着她后脑勺骂:“你怎么就这么多事?看个榜还能整出事儿来,何妈妈还真没说错,你就一事儿jīng!”

何如初看了眼身边的男生,既不认识也没印象,多少有些矜持,不好发作,一口打断:“行了,看你的新同学去吧!”

一眼就看见榜首的名字——“钟越——,谁啊?”歪着头想了半天,没听过这名字啊,应该不是重点班的,难道是普通班的?这可是咄咄怪事。于是回头问韩张。

韩张纳闷地耸肩摇头,表示也不知道。

何如初双手抱胸,笑说:“这可有意思了,哪里冒出一个无名英雄来。这个钟越也不知道是何方神圣,居然高居榜首,连你也不知道。”

韩张没好气说:“我又不是江湖百晓生,不知道有什么稀奇。”嘴里虽然这样说,心里想着回去打听打听。

她拍手笑说:“哈哈——嫉妒了吧,给人家比下去了!”韩张的名字正好排在钟越的后面。

韩张一直优秀,多少有些在意,鼻子哼了声,拍了下她头,力道不轻,骂:“担心你自己吧,还有心思管别人的事呢!”

何如初又是一阵叽叽咕咕,说他打痛她了,一个一个名字扫下去,基本上都是大名如雷贯耳的人,见“何如初”三个字委委屈屈夹在尾巴上,挑眉得意地看着他,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榜上有名,颇有“中举”之感。得意的神qíng似是挑衅,意思说怎么样,失望了吧,着实解气。

韩张取笑说:“最后一名还好意思笑呢,脸皮不是一般的厚。”

她反驳:“哪是最后一名啦,下面不是还有两人嘛!”

“你能跟人家丁旭,张炎岩比?人家那是高分落榜,非清华北大不进的人。”

何如初再看了遍,除去鼎鼎有名的丁旭,张炎岩——他们俩当然是不算的,自己果然是倒数第一。看他眼含轻蔑、语带嘲讽的样子,气就不打一处来,怒说:“你很了不起吗?那怎么不排榜首啊?滚——”排开人群冲出来。

韩张见她脸色变了,气得不轻,忙跟上来:“你又发什么脾气啊,没事回家待着去。”

忽然听到别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议论自己,站在一边的钟越饶有兴趣听着俩人的对话,不由得侧头细细打量,男孩站在人群里算是高的,手足纤长,皮肤白皙,有点瘦,狭长的单眼皮上戴着一副时下流行的深蓝色宽幅边框眼镜,嘴角似笑非笑,模样看起来有点吊儿郎当的;挨着自己的女孩,大大的眼睛,长长的黑发,倒也是眉清目秀,可是脾气似乎不怎么好。

听着俩人渐去渐远的吵闹声,不由得抬头寻找,恰好看见何如初蹦蹦跳跳往前跑,身后那片秀发如被山风chuī过的瀑布,飞扬起来,在阳光下如烟如雾如尘。

低下头发现手腕上有一道微不可见的红痕,似被纸片划伤了。很久以后才知道不是,那是她的头发。

第 2 章

第二章 独步“零班”的钟越

何如初忿忿甩开韩张,走远几步才想起戴晓,回头张望,老远见她一个人垂着头往图书馆方向去,忙追上去,喘着气问:“你怎么先走了?也不等等我!”

没听到回答,转头诧异看她,才发现她眼眶红红的,整个人失魂少魄的,忙问怎么了。戴晓闷不做声,也不理她,独自加快脚步走上螺旋梯。

何如初拉住她,“戴晓,你怎么了?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?”

戴晓沉了沉脸,使劲挣开她,看她的眼神陌生的紧,冷冷地翻着白眼,极度不耐烦。

她还不明就里,犹说:“太热了,我请你去冷饮店吃冰。”拖着她就走。

戴晓从鼻子里哼出一声,“算了吧——”待还要说些什么,看见跟上来的韩张,含住了话头,一把推开何如初,头也不回地去了。

戴晓长得白白胖胖,留着齐颈的学生头,鼻梁上架着副金色边框深度近视镜,愤怒下推出的一掌力道颇大,何如初细细瘦瘦的,哪经得住,不防下连退数步,直到撞到韩张怀里才刹住去势。吓得脸色白了白,一手紧紧抓住雕花铁栏杆,上身直往下倒。好一会儿才说:“戴晓怎么了?跟我像有仇似的!”

韩张忙冲上前扶住她,见她们这样,心里多少有些明白,拉着她压低声音说:“先出去再说话,在图书馆吵吵嚷嚷,唧唧歪歪像什么话!”拽着她出来。

她转身便走,韩张忙问:“你去哪?”

“找戴晓去啊,她可能碰到烦心事了。”

韩张见她还不明白,点着她鼻子说:“我说你能不能机灵点啊?你这会儿去找她,还不火上浇油呢?”

何如初转头看他,“为什么啊?”

韩张摇头,说:“你不知道她为什么不高兴?还不是因为你进了零班,她没有进!现在去找她不是自讨苦吃吗?”

何如初一听,才反应过来,怪不得戴晓那么生气呢——,迟疑好半晌,也拿不定主意,现在去找她反倒像是示威,于是懦懦地问:“照你说那怎么办啊——”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,一脸心虚惭愧的表qíng,好像戴晓不能进零班是她害的。

韩张拖着她就走,“那有什么怎么办啊,看着办啊。又不关你的事,让她自己好好想想,回头再说,说不定过一两天就好了。这都几点了,你还不快回家吃饭去!”心里想,女孩子心眼就是小,没进零班又不是什么死人的大事,值得这么生气嘛!

何如初只好闷闷地走回家。出了校门穿过马路再往右转,是一大片高级公寓,她家到学校不到十分钟路程,若是快走,只要五分钟。因为路程太近,一直想和同学一样骑车上学始终无法如愿,深以为憾事。

一阵猛敲门,何妈妈迎出来,劈头就说:“斯文点,你看看你,有女孩样儿吗?钥匙呢?又忘带了——这么大人了,又不是小孩了,整天丢三落四的,以后怎么办——”

她唯有吐着舌头跑上楼,将何妈妈的唠叨关在门外。当初买楼的时候,因为何如初时不时抱怨她以前的卧室有油烟味儿。何爸爸便一气买了上下两个单元,打通成楼房的式样,厨房设在下层,她住在楼上这才没话儿了。

家里的阿姨请她下楼吃饭,她趴在chuáng上偷看漫画,半天不动身。何妈妈亲自上来,推门说:“吃饭了,磨蹭什么啊?”

她吓得往前一倒,将漫画压在胸前,赶紧装睡,嘴里答应着说马上下去。等何妈妈出去,连忙跳起来,把漫画塞枕头下,想了想,不放心,拉开枕头拉链,一把塞芦苇屑里面。

饭桌上因为想着漫画,随便扒拉两口,吃的心不在焉,问:“爸爸呢?”何妈妈头也不抬地说:“问你爸又有什么事儿?”

上一篇:无花蔷薇 下一篇:大约是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