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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花蔷薇(8)

他摇头:“事qíng挺复杂的,她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。”那些人的八卦积极xing完全被他调动起来,兴致勃勃地问:“木夕gān吗说不认识你?你做坏事了吧?”不知道那些人的脑袋都想到哪里去了!他竟然还敢点头!天啊!雷为什么不劈下来,店长为什么还不回来!我深吸了口气,装作不关己事的样子来到前台,打开抽屉翻胶带。不用抬头也知道所有人的视线全部集中在我身上。拜他所赐,又大大地出了一次风头!

他涎着脸蹭过来说:“续艾,我刚从国外回来,一直托人打听你的消息,没想到你到北京来了——”我忍无可忍,冷冷地bī出一句:“谁认识你!”他越发贴上来,死皮赖脸地说:“续艾,那时候真是对不起——”我抬起眼不屑地说:“你滚不滚?”已经算得上是一种侮rǔ了。

可是他还是一味低声下气地跟在我后面,不断地问:“续艾,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?为什么怎么找都找不到你——”我忽然转身,觉得青筋都要跳出来了,狠狠地说:“你还是不是男人?”他被我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问得怔在那里,大概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怎么回答。我又盯着他冷冷地问了一遍,他不明白我什么意思,支支吾吾说:“当然——是——”我极其不耐烦地甩了甩头发,发狠说:“是男人就给我走!你不要脸,我还要脸上班呢!”对他何止恶言相向,简直想拳打脚踢,拼了命往死里打!

先前那个挽住他的女人皱了皱眉,说:“小姐,我不知道你和cao曹发生过什么事。可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?”我看了看他们和周围的顾客同事,似乎全对我恶劣的态度极其不满。我心里冷笑,真是会选时机和地点。我试着冷静下来,无论如何,他是顾客,绝没有得罪顾客的道理。我勉qiáng摆出职业xing的微笑,淡淡地说:“那您慢慢挑衣服吧。”

cao曹一把拦住我的去路。我皱眉:“先生,您这是gān什么?您这样可是纠缠不清了!”他几近卑微地说:“续艾,你别这样!”我实在受不了了,怒气勃发:“我别怎样?cao曹,该是我求你别这样行吗?我还得上班呢!你但凡听一听别人的话,事qíng也不至于弄到这步田地!”他脸上首次出现伤痛的神色,可是我一点都不同qíng。我那时候恨不得生吃他的ròu,痛饮他的血。就是现在我也还不想原谅他,做不到就是做不到!凭什么要原谅?老子一生的前途全部毁在他手上!

第 5 章

第五章yīn魂不散

我用力推开他,头也不回地进库房去了,管他怎么折腾,我哪有那个力气!再多的货也有打包好的时候,我拿着折叠梯子出来查号。随便溜了一眼,cao曹不在,大概灰头土脸地走了。而店长已经回来了,卖场又开始井然有序。其他几个人时不时偷看我两眼,我装作不知道,拿着笔将缺的号记下来,然后去库房出货。店长跟着进来,说:“木夕,你要的提成我取出来了。”然后jiāo给我一个信封。我拿出来点了点,四千九,不多不少。如果不急着要,应该就是五千六了。纵然这样,还是欢天喜地地说:“谢谢店长!”厚厚的一叠钱捏在手里的感觉就是好!我眉开眼笑,刚才发生的不快一扫而空。

我将钱放好,然后哼着小调出来挂衣服。我想大家一定觉得我这个人莫名其妙,刚才还是怒目金刚,现在又是笑面弥勒了。头顶的挂钩斜了,我搬过梯子倏地爬上去,扯了扯扶正。珠珠见了,站在下面笑说:“木夕,你倒跟猴子一样!以后这爬上爬下的事就由你来做!”我挥着手得意扬扬地打了个OK的手势。

站在上面伸了伸懒腰,眼睛一转,透过玻璃门看见cao曹远远地往这边走过来,手上不知道拿的是报纸还是杂志。我怒!yīn魂不散,怎么又来了!嫌骂的不够是不是?自动送上门来给人羞rǔ!“噔噔噔”下了两步,心烦意乱,gān脆直接从上面跳下来,“咚”的一声巨响。所有人回过头来看我,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。店长首先说:“木夕,你急什么!要下梯子不会好好下,看不摔死你!”我自知冒失,连忙说:“不小心踩空了,差点摔倒!”她才没说什么。乐乐在一旁说:“木夕,你小心点。我们上次有一同事就摔了,在医院躺了整整两个月。”我连连点头受教,说:“下次一定小心,一定注意!”

将梯子往角落里一放,人躲进库房整货。竖起耳朵注意外面的动静,没有听到什么叫嚷声。我愣愣地想,人家也许进的是别的专柜,跟在他后面的不还有一女的吗?或许陪女朋友上女装部买衣服去了。这么想了一下,大大方方地出来,手上抱了一大堆的衣服。手上的衣服挡住了视线,等我走近的时候,才发现cao曹坐在供客人休息的软垫上翻杂志。无意中瞟了一眼,一大片密密麻麻的英文,上面不是结构式就是分子式,一大堆的物质名称。我装作没看见,将衣服往垫子上一扔,拿过衣架开始挂衣服。他爱坐就坐,来者是客,我可管不着。

他像个守门神一样在这里坐着,我想店里没有人不好奇。店长大概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,不过没说什么,只让我将新款衬衫套在V领毛衣里,然后摆在陈列台上。cao曹一见到我,立马站起来,将杂志一扔,说:“续艾,我帮你拿着吧。”我用衣架敲他的手,冷着脸说:“你烦不烦!还不快走!”见他痛得吸了口气,连连摸着右手,恨恨地想,活该被打!真是痛快!

过了一会儿,他犹不死心,死皮赖脸地跟在我后头,我挂衣服他就帮忙递衣架,我叠衬衫他就跑前跑后拿叠衣纸和叠衣板。珠珠和乐乐竟然还提醒他衣钩挂在左手的墙壁上,就连店长也没出声。我真是要疯了,大声说:“cao曹,你到底想gān什么!”他支支吾吾地说:“没想gān什么,就想跟你说说话。”我冷笑:“现在不是说了吗?还不快走!你狗呀,听不懂人话是不是?!”

他大概没有见过像我这么粗鲁的人,一时半会儿呆在那里说不出话来。我甩手走到前台,隔着老远将手里的垃圾准确地扔进去,就像投篮一样。他还跟上来,嗫嗫地说:“续艾,你有些变了——以前的事——真是对不起——”我最讨厌别人说这三个字了,尤其是他!记得有一个人很狂妄地说过,如果道歉有用的话,还要警察gān什么!我此刻也是这种心qíng!

我真是一个头两个大,头痛yù裂,冷冷地说:“你来这里砸场子是不是?”他连连摇头:“不是——我就——”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他:“你不是来砸场子的,那就让我们好好做生意!”他转身看了看,大概发觉没有一个顾客,于是愧疚地道歉:“对不起——我没想到给你带来麻烦——”其实这种专卖店平时就没什么顾客。我烦死了,吼道:“你能不能别再说那三个字了?我听了就恶心!”他讪讪地住了口。我不再管他,三步并作两步回库房了。

大口大口喝水,然后一鼓作气将架子上的衣服统统搬下来熨。居然听到敲门声,我惊异不已。这库房又不是我的,大家进来的时候从来没有敲过门,哪怕换衣服也是照进不误。我没做声,蒸汽“噗噗噗”冒出来,大团大团的烟雾,眼前一片迷蒙。我觉得热,脱了外套,卷起袖子扯着棉服的袖子来回熨。袖子中间湿漉漉的,经过高温,折痕慢慢消失不见了。

珠珠探进半个头问:“木夕,你衣服熨好了吗?”我说:“还没有,正在熨呢。等着出货吗?”她连忙摇头:“不急不急,你慢慢熨。”然后一屁股坐到我边上。我也不理会,埋头熨掉折痕。她终于耐不住,伸头缩脑地说:“木夕,你怎么换了一个又一个名字?”我头也不抬地说:“这很奇怪吗?”她连连摇我:“这还不奇怪呀!你没事取那么多的名字gān吗?!”我按住她的手,头晕晕的,忙说:“大姐,你能不能别摇了,我要倒了!”

她还不放过我,揪住我的脸问:“说不说?”我挺直腰杆:“本小姐富贵不能yín,贫贱不能移,威武不能屈!坚决不说!”她无聊地放下手,一本正经地说:“木夕,我觉得你这人挺神秘的。以前是不是经历过什么呀?弄得人跟雾里看花,水中望月似的。”我连连打断她:“你以为演电视剧呢?我还九天玄女下凡尘呢!不就换个名儿吗?有什么好奇怪的!去一趟派出所就可以了!”她搓着手,瞪了我一眼,说:“谁吃饱了没事整天换名呀!你这个人就是不老实,还不快从实招来!”

我被她bī问得连连讨饶,整了整乱七八糟的头发说:“珠珠,你不知道以前的皇帝一遇到不顺心的事就换年号吗?所以我就跟着学了这一招,碰到不好的事就换名,然后运气就来了,否极泰来,百试不慡!”她先说:“我哪知道这些!年号是什么?!能不能当饭吃?”随即又问:“换个名真能走运?”我认真严肃地点头:“本人的经验之谈,绝对错不了!”她半信半疑地说:“我不相信。”我叫起来:“不就换个名吗,又不少块ròu,有什么相不相信的!”她想了一会儿点头:“说得也是哦。”随即笑说,“那我能不能将珍珠的珠改成蜘蛛的蛛?倚天屠龙记里面就有个人叫蛛蛛。反正听上去发音都是一样的,也算改名了。”我憋得差点笑岔过去,一个劲地点头说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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