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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花蔷薇(19)

我还来不及喝止,里面的人已经发现了我。我瞪了小顺一眼,没办法,只好硬着头皮进去。里面烟雾弥漫,酒气扑鼻。一大堆的人,男男女女,嬉笑娇嗔声连连不断。我睁大眼往沙发上找周处,一时没找到他。待他推开身边环绕的女人,站起身来,我才发现他的存在。

小心地移动脚步,身边的那些人都有些神志不清了,不知道喝高了还是服了其他什么药物。有些小姐衣衫不整,双眼迷蒙,还当着人的面脱衣服,惹来一些人放肆的笑声。我有些不习惯,跨过人群朝周处走去。忽然有一只手往我胸脯上抓来,我立即后退一步。撞到一个小姐的身上,她正随着音乐拼命晃动身体,头发狂舞,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迹象。被撞了也不知道,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扭身,似乎很享受沉醉的样子。我移开脚步,看着那个不怀好意的人。

他油光满面,颤巍巍地站起来,说:“你倒不错,长得挺漂亮,过来陪大哥我喝两杯。”我赔笑说:“大哥,不好意思,我不是这里的小姐,我是来找人的。”他哈哈笑起来:“到这种地方找人?不是偷人吧!”一众人跟着哄堂大笑。我也不生气,说:“大哥,您说笑了。”说着就要迈过去。他忽然一个挺身,搂住我的腰,嘴巴就在耳朵边chuī气,说:“我就喜欢你这样的,陪我喝两杯,少不了你的好处。”我有些生气了,说:“大哥,我真不是这里的小姐。我是来找周处的。”

他有些吃惊,抬起头看了眼还在另一边的周处,然后又yín声笑道:“原来你是周处的女人,想不到那小子挺有眼光的嘛。没事,我把你要过来,陪我一晚。”我沉下脸,使了个巧劲,从他手里钻出来,没有说话。虽然说,到这种地方就得有自愿,可是我又不是这里的小姐,哪能任由别人欺负。他明显不高兴了,眼神yīn了yīn,动作利落地抓住我的头发,手往后扯,骂:“□!给脸不要脸。”我没想到他身手这么厉害,头拼命往后仰,忍着疼没出声。

周处推开众人面不改色地走过来,叫了句:“陈哥!”那人依然没放手,冷冷地说:“周哥,这是你的女人?回去可得好好□□!”我咬着牙转过头,没有看他们。周处慢悠悠地说:“这不是我的女人!”我吃惊地瞪着他,简直不能相信,他就任由我死在这种地方?那人“嘿嘿”笑了一声,说:“那好极了!”举起手就要往我脸上打过来。周处稳稳地抓住他手,说:“她不是我的女人,是我老婆。”所有人都静下来,看着我们。

那陈哥脸色变了变,手颓然地放下来,连忙放开我,道歉:“原来是嫂子,真是得罪了。我有眼无珠,先自罚三杯。”说着让人倒来满满三大杯酒,一滴不剩地喝下去。周处搂过我,说:“没事,她不懂事,也不说一声就跑过来。”然后带我坐到里面的沙发里。旁边的小姐全部让了座。

我没说话,紧紧攥住他的袖子,见到他才意识到刚才的屈rǔ,qiáng忍住眼泪坐下来。那陈哥满脸歉意地看着我,说:“实在是不好意思!”我只得笑说:“没事,都是一场误会。大家都是朋友嘛!”他笑起来:“周哥,这嫂子可真是贤妻呀!那行,今天的事就这么成了,算是给嫂子的见面礼,以示歉意!”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商谈些什么。周处笑说:“陈哥真是给面子,以后的事还得请陈哥多多关照。”他连忙说:“好说,好说。”

周处又敷衍一番,然后带我出来,问:“找我什么事?”我抱着他的手臂说:“刚才那人真是狠,我到现在还疼。”他问:“哪疼?”我说头疼,他笑笑没说话。我站在走廊口,仰起脸说:“那个偷我钱包的人是不是被你抓起来了?你放了他吧。”他说:“怎么了?他手脚不gān净,敢偷到你头上,就得接受惩罚。”我连忙问:“他没事吧?”他说:“还没死。”

我拉着他的手低头说:“那人老婆跑来找我,人家也挺可怜的,都是混口饭吃,你放了他,好不好?”他伸手捋了捋我耳朵边掉下来的头发,没说话。我gān脆撒赖:“你放不放?”他笑出声:“好,我让他走。”我说:“不许敷衍我。”他立即拿出手机打电话,然后告诉我:“已经放他走了。”我说:“没缺手断脚的吧?”他说:“没有,只不过让人断了他食指。也是为他好,省得以后坐牢,孤儿寡妇照样可怜。”我叹了口气,我只能做到这地步了。

他拉我下来,说:“我送你回去?”我抬手看了看时间,说:“你不要应酬?”他笑:“老婆都找上门来了,还应酬什么!”我笑骂:“你滚吧你!”抱住他的手一块儿走到转弯的地方,迎头又碰到一群喝得红光满面的人,人人西装革履,社会jīng英的模样。我拉着周处站在一边等他们过去。头低下来,脸蹭着周处的袖子。忽然觉得有些异样,身体像被什么东西烧着一样,浑身难受。不由得抬起眼睛,看见走在最后面的宋令韦。他面无表qíng地朝我们这里看了一眼,随即头也不抬地跟着众人下楼了。

我忽然打了个寒噤。周处敏感地察觉到了,问:“怎么了?”我说:“累了。我可是翘班来找你的。”他点头:“走吧。”没有说其他的话,他很知道我,所以其他的话都不需要再说。

第十一章缠夹不清

下了楼,他示意司机下车,接过车钥匙,亲自开车送我。我转过身看了眼远远跟在后面的那辆车,没说话。他说:“怎么,嫌烦了?那我让他们走。”我说:“别别别,我没嫌碍着谁。万一出什么事了呢?走吧走吧。”他“嗯”一声,专注开车。我见他熟练地将车拐上道,不由得说:“周处,你怎么知道我住哪?”他没回答,好一会儿才说:“夕,过得怎么样,还好吗?”我默然了一下,随即说:“嗯,过得还不错。每天上班下班,忙着吃饭,忙着睡觉,觉得满安心的。”他眼神不变,目视前方,点头:“那就好。”

我还在念书的时候,跟他不怎么熟,他一直跟着大家叫我小艾。后来我跟着他了,我说我不想再叫小艾,改名叫木夕行吗?他就顺我的意,一直叫我夕,我也就由周大哥直接改为周处了。我让车子在大道上就停下来,人来人往的地方安全些。他打开车门下来,后面的几个人立即站在附近成戒备状。我说:“行了,你回吧。我自己进去就行了。熟人看到了,还以为你们打劫我呢。”

他笑了笑,看着我没说话。我说:“我现在在卖男装,改天你过来捧捧场,我给你选两套好的。”他忽然冒出一句:“冷不冷?”我搓了搓手,抬头看了眼天空,黑漆漆,yīn惨惨的,意外的显得高且远,又该降温了吧。我不遮掩地说:“有点,我得赶紧回去了。”他解大衣的扣子。我忙按住他的手,阻止说:“你gān吗呢,有必要吗?”他不听,将犹带有体温的衣服披在我肩上,说:“没事,我车里还有衣服。别感冒,生病就不好了。”我手□他大衣口袋里,很温暖。

他替我整了整衣服,抬起眼说:“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,我走了。”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后座。立即有人打开驾驶座的门,车子箭一般开出去,瞬间就没了踪影。我晚上没吃饭,觉得饿了,于是走到“城隍庙”打包要了一大份煎饺。提着油腻腻的塑料袋耸肩缩手,闷头闷脑往前走,起风了,残叶吱悠悠打着旋飘过头顶,消失在黑夜里——外面实在冷得厉害。拐进楼道里的时候,忽然警觉到什么,立即往后退一步。可是没想到他动作更快,一把就擒住我的左肩。

我正想抬脚,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:“是我。”我还没有抬头,就闻到熟悉的味道,身上有淡淡的烟糙味。我不由自主放松警惕,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脸,不知道是什么表qíng,眯着眼仔细辨认,没好气地说:“宋令韦,你鬼鬼祟祟gān吗?!想吓死人呀!”他站在那没动,说:“你这么容易被吓着,是心虚吧?”我觉得莫名其妙,没事找什么碴儿!推开他愤愤地说:“我gān吗要心虚,你有病是不是?大半夜的不回去睡觉,躲在楼道里装神扮鬼!”

我想他一定气得不轻,因为他突然动起手来,捏住我的脸狠狠地说:“林艾,你真是太嚣张了!”他力道控制得很好,手法很特别,我怎么甩头都甩不掉,不由得怒气勃发:“宋令韦,你发什么神经!有什么想问的,直接说就好了,动手动脚,在我面前逞英雄好汉吗?”我听见他拼命抑制呼吸的声音。他半夜三更特意跑过来等我,我都没给他好脸色,也难怪他一身的火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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