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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你吻别(59)

“我无法释怀,不知道怎样彩可以忘记。”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灰败,无法忘记表示对她还有奢想。

唐译猜他的心理,无非是当初他被她甩觉得没有面子,至今耿耿于心,气得说:“那你想怎样?也甩我一次,这样够不够?”

“那也要你给我机会。”陈上直视它,话里有话。

她此刻qíng绪接近崩溃的边缘,哪里听得出来,冷笑说:“我何德何能,给你机会的是郝蕾吧——”她察觉到这话颇有几分吃醋的意味,连忙顿住了,手放在车门上,背对他说:“以前没有了断的今晚一并算清楚,我没有欠你什么,你也不曾负我。以后见面的机会相比不多,我们就此别过。”她已下定决心辞职,不会再频繁地回上临出差。

然后她推开车门,再次在他眼前消失。风chuī起她的长发,一点一点融化在无尽的夜色里。

唐译到处投简历,招聘的公司虽多,合心意的却一个都无。她很焦虑,现在的公司她一天都不想多待,然而辞职前她必须找到新的工作,方才保险,她不想把自己弄到失业的地步。别的公司给她开出的条件比现在只低不高,她想要有更好的发展,除非离开北京,南下寻找契机,或许能杀出一条血路。

谢得得知她在找工作,提议道:“你何不回上临?现在上临发展得很快,大型公司规模不必北京,上海差,人才竞争又没有那么激烈,凭你的资质,上升空间无可限量。”

唐译沉吟不语,她担心上临在陈上的势力范围内,他要诚心跟她为难,恐怕会受他掣肘。与此同时,上临的一家同行通知她来面试,应允她经理的位置,薪水也比过去提高了10%。她很心动,心想陈上未必会这么无聊,有空给她小鞋穿,自己不要自作多qíng、杞人忧天了。她接受了新的聘书,过完年便走马上任。

她代表新公司去竞标,会场上碰见了陈上一行人。他被众人包围着,很注意地聆听,说话的声音缓慢、有力。她很尴尬,上次她还信誓旦旦地说以后不会再见面了,没想到这么快就自打嘴巴。

她悄悄地从他们身边经过,不想引人注意,哪知事与愿违。涂经理热qíng地跟她打招呼,“唐经理,你也来了?”她“嗯嗯嗯”地点头,一一跟人打招呼,最后硬着头皮喊了一声“陈总”。

“嗯。”陈上点头,脸上没有多余的表qíng,一本正经地跟她寒暄:“唐经理,最近过得怎么样?”

唐译咬牙切齿地回答:“托您的福,好极了!”简直就是好得不得了,这个年过得焦头烂额,害得她连家都没有回。

“那就好,回头一定请你好好吃顿饭。”某人眼睛里闪着促狭的光。

唐译气得要命,不甘示弱地说:“不敢当,我等小人物,不敢劳陈总您的大驾。”见他旁边的人脸色有异地看着她,忙客套了一句:“以后还请陈总手下留qíng,多多关照。”

“多多关照,那是自然;手下留qíng,更没问题!”他看她的眼神很是暧昧,仿若她一丝不挂,用她只能听懂的话说的冠冕堂皇。

唐译十分恼怒,更多的是羞愤,当着众人的面不好发作,重重哼了一声,道了一声“失陪”,快步走开。

出来的时候,天空下起了冰冷的细雨,下班时间,出租车全部满载。她等着不耐烦,又没带伞,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。她忘记了上临可不是北京,一年到头,空气湿润得几乎可以挤出水来。

一辆路虎在她面前降下车窗,陈上的头从里面探出来,“这个时间,你很难打到车的。”她装作没听到。他这是幸灾乐祸?她不需要他“好心”提醒。

陈上见她不理他,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,还是拉下面子问她:“要不要我送你一程?”

“我宁可走路回去,也不坐你的车!”她转身就走。

“喂!”他在后面按了一声喇叭,试图挽留她。

她头也不回,“留着送你女朋友吧!”她决定坐地铁回去。

陈上右手撑在额头上,许久没有动作。后面的汽车鸣喇叭催他,他懒洋洋地发动车子,对着镜子挑了挑眉,嘴角上扬,露出的笑容隐含一丝得意。

不需要像以前那样两地跑,工作上轻松不少,至少周末她也有时间逛街购物了。夏文倩追随范从思回了北京,以前的同学早就各奔东西,不工作的日子她居然觉得无所适从。她决定好好犒赏自己,至少在装扮上不能落于人后。

上临说大部大,说小不小,在“新世界”试衣服的时候居然碰到了郝蕾。她在试婚纱,挽着另一个男人的手,手指上豌豆大的钻戒水晶灯下闪闪发亮。郝蕾见到她,心无芥蒂地把她介绍给自己的未婚夫,大有炫耀的意思。陈上算什么,她早抛到脑后去了!

她有些蒙了,居然替陈上打抱不平起来,“你们分手了?”话一出口,她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。

“不然怎么办?他又不肯跟我结婚。我年纪大了,等不起。”她一脸的理所当然,没有丝毫愧疚。

唐译突然有些可怜陈上,接二连三被女人甩,大概也是因为他的人品有问题吧?她觉得快心,真实报应啊!

郝蕾满不在乎地说:“qíng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,我想通了,跳出你们之间的樊笼,结婚去也,从此眼不见心不烦。”她敢争取,就敢放弃,世上的人和事哪有什么会永垂不朽?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偏执,她很庆幸自己抽身退步早。

唐译无话可说,她一向聪明,知道怎么取舍,旱路不通就改走水路,不像她,读了这么多年的书,只学会一棵树上吊死。

郝蕾志得意满地跟她挥手道别,坏心地想:你们且折腾着吧,能不能修成正果还是未知数呢。反正她早就放下陈上,立地成佛了。

最近唐译的工作颇为不顺。新招聘的一个主管本事不大,脾气却不小,给她惹下了不小的麻烦,把一个重要客户得罪了。她没力气骂人,赶着打电话道歉,对方不肯接受,她正绞尽脑汁想方设法补救。今天早上,老板下了下一季度的指标,给她部门定的销售额比同期增长了10%。这一番上下夹攻,让疲于应付的她更觉心力jiāo瘁。

所以当唐赐打电话跟她说他到了上临时,她早把这事忘得一gān二净。她过年没有回家,唐赐学校因为修厕所而放假,想要去上临玩,唐妈妈便让他来看她,顺便带一些吃的给她。

“你在我公司楼下?怎么来的?”她很是吃惊。

“飞奇哥哥送我来的。”

“我现在在外面。你们在附近找个地方坐,我这就赶来。”她亲自上门跟客户道歉,却被告知对方出差了,害她扑了一个空。乘电梯下来,对面是气派的陈氏大楼。她横穿马路站在那里等出租车,好半天也没见一辆,烦躁地想不要碰见熟人才好。正是中午吃饭时间,陈氏的员工三三两两走出来,很不巧地碰到了邱助理,手里提着好几份外卖。

几年不见,邱助理还是老样子,清瘦,秃顶,带着一副厚厚的眼镜,一点都没有变,对她很和气,跟她聊了好一会儿的天,以长辈的语气问她工作怎么样。她恋恋不舍地望着一辆出租车在自己跟前疾驰而过,跟他说自己找“嘉和”的朱总有事,不过他不在。

“不在?中午他还约了陈总一块吃饭呢。”邱助理随口说道。

“啊?”唐译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耍了。被耍不要紧,重点是对方这样的态度是不是意味着想和他们公司结束业务往来?不然不至于做得这么绝qíng。想到这里,她顿时忧心如焚。她经理的位置还没坐热呢,决不允许丢掉这么大一个客户。

邱助理接了一个电话,说了句“马上到”便挂了,晃了晃手里的外卖,“陈总临时召开会议,放了朱总的鸽子,让我带饭给他。我走了。”

原来大老板也吃廉价的快餐,唐译有些意外。跟邱助理道别后,她气喘吁吁赶到公司附近的“肯德基”,埋怨沈飞奇不该带唐赐吃这种没营养的快餐。快到十二岁的唐赐已经长得和姐姐一般高了,额头宽广,眉清目秀,就是有些瘦弱,穿着蓝白校服和球鞋,聪明,懂事,也挑食,调皮。

沈飞奇听而不闻,拿着宣传单问唐赐:“最近新出了一个品种,咱们要不要尝尝?”

唐译磨牙,警告他说:“沈飞奇!”手机响,她看也没看接起来,放在耳边还在说:“要吃你自己吃,不准带坏小孩!”

对方沉默了一会儿问:“你在哪儿?”

她看了眼屏幕才发觉是陈上,没好气说:“肯德基。”

“你还没吃饭?”

她哼了一声算是回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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