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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懵懂百年心(2)

那美貌公子见她竟敢做贼的喊捉贼,面色一沉,眼露凶光,五指成爪,一招“黑虎掏心”,往她胸口抓来,口里哼道:“我看你能逃到哪里去!”云儿见他一双láng爪在眼前不断变大,骇得花容变色,又惊又怒,连连后退,“啊啊啊啊——”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就在那美貌公子的手刚刚碰到云儿的衣衫时,耳旁风声突起,有暗器挟着浑厚的内劲直朝他侧脸she来。他当机立断收回手,头往后一偏,被对方qiáng大的劲气带的身形微微晃了晃,心下立马一紧,不敢小觑,手上暗运真气——右手稳稳地捏住偷袭他的暗器,原来只不过是一只筷子。

他觉得手心粘腻腻的,低头一看,原来是沾上了筷子上的油渍,眉目间露出嫌恶的神色,啪的一声折断,愤然掷于地上,眼睛四处搜寻,yīn沉沉问:“谁?”声音冰冷,犹如从地底钻出来,不带一丝温度,令人心惊胆颤。眸光穿过惊慌的人群,冷森森看着右手边的角落,脸色变了几变。

东方弃不得不站起来,将云儿护在自己身后,抱拳说:“这位公子,云儿一时莽撞,不小心冲撞了你,还望你大人有大量,不予计较。”那美貌公子瞳孔瞬间缩了缩,紧紧盯着他,脸上异样的神色一闪而过。身体重心微微向前倾斜,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,嘴角往上一挑,冷笑说:“很好,很好。”慢慢拔出腰间的佩剑。

东方弃见他似乎想与自己动手,皱了皱眉。从没见过这般嚣张霸道不讲理的人,不过是一场误会罢了,下手却如此狠辣,一言不合就要取人xing命,实非英雄豪杰所为。连退三步,抱拳说:“公子剑法高明,在下佩服得很。刚才纯属误会,公子您大人不计小人过,得饶人处且饶人,我们在这里给您赔声不是了。”

那美貌公子听了却勃然色变,对东方弃赔罪道歉的话仿若未闻,眼睛眨也不眨锁住他全身要害,若无其事说:“你们以为我是什么人,由得你们说来就来,说走就走?你既然奋不顾身出手救他,哼,qíng深意重如此,何不陪他一块死?本公子还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。”

云儿缓过一口气,脸色苍白,气喘吁吁、缩头缩脑躲在一边。听了他的话,不由得怒从心头起。没想到此人貌似天人,却心如蛇蝎,如此蛮不讲理,骄横自大。手段之残bào,口气之狂妄,神qíng之可怖,见所未见。她想到刚才死里逃生,差点葬身此人之手,顿时咬牙切齿恨恨地说:“东方,好好教训他!”最好打的他屁滚尿流,跪地求饶。

那公子侧头眯着眼睛看云儿。额上青筋bào跳,神qíng又凶又狠,显然是被云儿挑衅的神qíng激怒了。他见对面的东方弃面对自己内劲的压迫犹站得渊渟岳峙,沉稳自如,一派高手风范,不敢轻敌,眼睛盯着东方弃的一举一动,头也不抬说:“司空,杀了他!”他当然指的是云儿。

魏司空原本站在一边看热闹,听到他命令式的语气,几不可闻叹了口气,收起手中的扇子,一步一步朝云儿走过来。qiáng大的气场随之bī近,杀气一点一点在周身散发开来。云儿见状,眉头一皱,自知不是对手。她环顾四周,那美貌公子拦在窗边,魏司空挡在楼梯口,酒楼就这么丁点大的地方,当真是逃无可逃,躲无可躲,暗暗叹了一口气,双手jiāo叉护在胸前,只得硬着头皮迎击劲敌。

云儿有几斤几两东方弃再清楚不过,见她处在不利的位置,自己又被那美貌公子拖着,分不出手来救她,正着急时,一个突兀的转身,面对魏司空大声说:“魏少侠,你身为江湖名门正派的世家子弟,想当年曾单枪匹马,深入敌境,剑挑‘燕山十霸’,一战成名于江湖。手中的青锋剑,锄qiáng扶弱,打抱不平,何等豪迈,至今尚被人引为美谈。今日为何反其道而行,不分青红皂白,滥杀无辜?”

魏司空略显吃惊地看着他,想不到他不但认得自己,还对自己的生平事迹了如指掌,又看了看一边脸色明显不悦的那美貌公子,沉吟不语。半晌,挑了挑眉说:“不过是江湖上的朋友给的一些虚名浮利罢了。你的话我听明白了,赞誉不敢当,责难亦不敢当。反倒是这位少侠——,眼生得很,对在下的事却知道的很清楚啊,敢问尊姓大名?”

东方弃一语带过,“无名小辈罢了,不值一提,魏少侠不认识也不奇怪。魏少侠,你来评评理,云儿并没有与这位公子结下什么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,刚才我们也赔过不是了,何必苦苦相bī,一定要置人于死地呢?”

魏司空露出一丝苦笑,“哎——,你说是一场误会,可是我家公子却不这样想,这话可就难说了。我倒想放你们走,却做不了这个主。”说着耸了耸肩,意思是云儿是生是死完全取决于那美貌公子,与他无关。

东方弃不由得想,不知这美貌公子是谁,竟能令武林四大家族之一魏家的世子听令于他,恭敬如斯。他见对方认定己方另有图谋,不相信自己的话,只得无奈道:“那好吧,既然人在江湖,那我们就照江湖规矩来办。”说着走到桌边倒了杯“胭脂冷”,一边款斟慢饮,一边暗自思量接下来该怎么办。

楼上的客人早被他们这番动静吓跑了。有几个胆大的站在楼梯上探头探脑往上看。掌柜的早遣人报官去了。偌大的酒楼,一时间静悄悄的。

那美貌公子被他不寻常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。照江湖规矩来的话,不是应该结结实实打上一架吗,怎么他不但不动手,反倒喝起酒来了?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谨慎地没有先出手。他挑了挑眉,眼睛盯着东方弃,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魏司空,戒备更深了。

魏司空这会儿倒有点欣赏东方弃了,明知腹背受敌,还能从容不迫地喝酒,这份镇定自若的工夫着实叫人佩服。

云儿一脸焦急看着东方弃,频频对他使眼色,叫他快点想办法逃走。这俩人,看着就不是善男信女,既然惹不起,他们躲还不行嘛,就当是出门踩狗屎,自认倒霉。东方弃眨了眨眼,示意她稍安勿躁。

东方弃沿着桌子不紧不慢走了一圈,背靠着临街的窗口,面对那美貌公子又倒了一杯酒,口里大喝一声:“请!”趁对方不备将手里的杯子甩了过去,同时对云儿使了个眼色。酒杯随着劲气呈螺旋状飞过来,速度越来越快,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。那公子全副jīng神全在那杯酒上,眼睛一动不动,手腕一转,使了个巧劲,反手接住,酒杯稳稳当当落在手心,杯中淡红色的液体没有半点溅出,手法可谓漂亮之极。

云儿见他不动声色往窗口移动,心中会意,右手一扬,对着魏司空的方向大喊:“暗器!”趁魏司空躲避的空当,朝窗口跑去。

东方弃趁那公子全神贯注对付酒杯的同时,一把抓起云儿,低声说:“官兵来了,往这边走!”俩人配合默契,一纵一跳,穿窗而去,兔起鹘落,gān净利落。等那公子发觉上当,飞身追到窗口时,俩人早已逃之夭夭,瞬间消失在茫茫人海里。

不一会儿,临安府的官兵将整座“鸿雁来宾”酒楼团团围住了。

那公子眸光yīn沉望着窗外,压下心中的愤怒,好半天才说:“司空,你让临安知府周云龙来见我。派人去追,格杀勿论。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,绝不可放过。”语气淡淡的,却让人周身发冷,仿若兜头兜脑浇了一桶雪水。

魏司空答应一声,自去办理。

第 2 章

第二章青楼与赌馆

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云儿和东方弃在拥挤的人群中慢慢溜达。云儿双手握拳,恨恨地说:“不雪今日之耻,我,我……我就不叫云儿,哼!”一想到那美貌公子将手猥亵地伸到她胸前,她就忍不住发脾气。

东方弃却跟没事人似的,安慰了两句是福不是祸、是祸躲不过,便这里看看,那里瞅瞅,感叹道:“临安还是老样子啊!”云儿这才注意到街道两旁店铺林立,绫罗绸缎、胭脂水粉、吃食玩物……应有尽有。路边上还有一些人在杂耍卖艺,舞刀弄剑的,热闹非常。

她钻进人群看一个宽肩厚背、满脸胡须的中年汉子表演“掌劈大石”的传家绝技。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躺在一块满是尖刀的木板上,身上放了一块巨石,那人气运丹田,大喝一声,往下一劈,大石应声而断,而那孩子什么事都没有,活蹦乱跳爬起来,引得围观的人一阵喝彩声。云儿也跟着用力拍掌,大声叫好。那中年汉子端了个铜盘出来讨赏钱,“各位大爷大娘大哥大嫂兄弟姐妹们,您要是觉得小的的这一手还过得去,就请赏口饭吃。”

有人慷慨解囊,也有人掉头离去的,只有云儿还一个劲儿拍手站在那儿等着看下一段呢。那人走到她面前,说:“这位小兄弟,刚才的表演您还喜欢吧?”云儿点头:“很好。”那人将铜盘伸到她跟前。她不解道:“很好啊,怎么了?”那人以为碰到一个年轻不晓事的,不得不说:“那就请您给几个赏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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