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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意相欢朝又暮(24)+番外

作者: 无代 阅读记录

这叫什么事?屋漏偏逢连夜雨!

我扛着剑看四下无人,很自然地准备溜回去补眠,却听得身后一声:“南昭将军。”

有没有人性啊,大雨天的还来监工!

我僵硬地转过身来很有分寸地对着他笑笑,自认为笑得比蜜还甜:“尊上早啊。”

但我的甜还是没甜到慕浱他老人家心里去:“不早了,你迟到了一刻钟。”

迟到的结果就是我被慕浱整得死去活来,活来死去,死来活去。

“一胆力,二内劲,三迅速,四沉着。用剑之要诀全在观变。彼微动我先动,动则变,变则著矣。(1)”

慕浱是严师,可严师的徒弟未必都是高徒。

在我第七次趴在地上之后就没能再爬起来。

“继续!”

“不行了,我真没劲了。”我死活不起来,也没劲管围观群众了。

这种时候绝对不能死要面子活受罪,跟里子比起来面子哪有那么要紧。

慕浱蹲下来,嗓音出乎意料地轻轻柔柔,却另有一番含义:“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抱起来了。”

好,居然威胁我!

好汉不吃眼前亏,我一骨碌爬起来,诚恳地劝道:“尊上啊,做事情不能一口吃个大胖子,得徐徐图之不是?”

慕浱终于良心发现地点点头:“也对,那明天训练量加倍。”

我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。

在我接受魔鬼训练的第七日上,这是一个雪花飘飘寒风萧萧的好日子,我,南昭,光荣地倒在了雪地里。

“将军怎么样了?”

“她底子太虚,发热。”是慕浱的声音。

“那在下去请医仙。”

“不必麻烦,这种小病她睡一觉便好。”

我迷蒙地听着赤血和慕浱争论,真的很想友情提示赤血趁早放弃,与慕浱这样蛮不讲理的人理论只能是白费口舌。

他们又争论了半天,赤血最终气闷地离开了。

有一双冰冰凉的手探进我的衣服下摆,为我跌伤的部位上药。

我身热似火,那双大手清清凉凉的缓了我的燥热,便流连着往胸口带,熨帖熨帖我烧得滚烫的心。

大手一滞,挣开了。

我不满地哼哼两声,再接再厉。

大手再次如避蛇蝎地躲开。

我从嗓子里泣了声,委屈抱怨道:“热……”

大手又是一僵,随即渡真气为我散热,喃喃道:“真是烧糊涂了。”

等我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。

“你之前受过伤,为什么不说?”

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,壮着胆子借着皎洁的月光一瞧,呦呵,这不是惨无人道的慕浱嘛!他这个时辰出现在我的房里,稀奇,甚是稀奇!

他站在我床边,面无表情地看着我,那模样在暗夜里甚是可怖:“为什么不提前告知我?”

我自知理亏,气势也矮了半截:“受过伤这事不光彩。”

“不光彩,是因为受的是天罚之刑吗?”他的声音沉沉响起,如一记惊雷在我耳边炸开。

我愕然望他:“是赤血说的?”

“哪里用他说,你瞧瞧你手臂上的疤痕,不是受过刑还能是什么?”他阴沉的目光在我脸上一瞥又移开,“你为何会遭天罚?”

我本不想说,但想到他若想得知自然会派人去查,与其让他听外面抹黑我的不实流言还不如我自己如实招来。

我答得简单:“私下凡间,妄动凡心。”

他顿了顿:“是因为你师父良润吗?”

我估摸着他对当年的事也有所耳闻,便点头道:“是。我受刑后损了筋脉,纵使恢复得再好,使剑到底不如往日灵便了。”

他容色淡漠:“神尊那样宠爱你,竟也舍得让你受刑?”

我摇摇头否定道:“父尊自是不肯,欲免了我的责罚,我是自请受罚的。家有家法,族有族规,若是仅仅为我网开一面岂不是坏了规矩,那样父尊以后还如何服众呢。更何况我本就有错,这罚我应该受。”

他沉吟良久,缓缓道:“你这样做是否值得?”

我默了一瞬,郑重道:“没有值不值得,只有愿不愿意。”

慕浱终究没有再逼迫我早起练剑,或许他觉得我一个练不好再晕过去没法给我父尊交代;或许他觉得我这样半残的徒弟他永远不可能教好而失去成就感;或许是他忙得如陀螺一般无暇顾及我……总之,我算是逃脱了他的魔爪。

我踌躇数日后还是很不厚道地把影怜的事报给了慕浱,顺便说了说自己的见解,奈何慕浱压根不想追究,只是加派了几个人去花宫守着,然后继续忙他的事去。

这很不寻常,可是再不寻常我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,管不了那么宽。这就是协办的坏处了,就算你再有想法也得憋着,毕竟人家主理的花尊都没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