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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可听见我的心在动(36)


张说跳起来,东躲西避,一脸láng狈地说:“钟笔,注意你的言行举止。”
钟笔挑眉,冷哼道:“反正我已经被你炒鱿鱼了,还有什么好怕的!” 他已经不再是她老板,何须仰某人鼻息过活!
张说见她气得理智尽失、不管不顾了,连忙接通内线,请秘书过来一趟。钟笔见一会儿有外人在场,只得住了手。
秘书目不斜视地进来,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,一本正经地问:“张总,有什么吩咐?”张说愣了一下,找出几个签完名的文件递给她,“你拿下去吧。”她带上门出去,从头到尾没有看钟笔一眼。

一出门,立即被大群人包围了。她捂着嘴神秘兮兮地说:“张总被打了。”脸上都刮伤了。所有人都兴奋起来,“真的,真的?打哪儿了?”终于有人替他们这些做牛做马的杨白劳出了一口恶气。秘书不愿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像个八卦女,任由大伙儿自行想象,摇头叹气说:“哎,张总将来一定是个‘妻管严’。”
为什么天下的好男人都怕老婆呢?
不怕老婆?岂有此理!
钟笔等秘书一出去,立即冲到张说面前,“你开除我?可以,欠你的钱,休想我还。”说完,摔门离去。汪明涵的律师费全是张说代出的,本来她一直在苦恼该怎么还这么一大笔钱,连银行贷款都想到了——有时候苦中作乐,想着还是用最古老的办法:以身相许?
她叹了口气,自己又不恨嫁,只恨离婚。
张说听的一脸莫名其妙,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她还,什么跟什么啊,乱七八糟。
俩人陷入冷战。
钟笔不仅不让张说进门,而且警告左学:“你要是敢去找张说,就滚回香港跟着左思过吧。”
左学不敢在节骨眼儿上惹她,怯怯地问:“你们吵架了?”她像是被人踩中痛脚,大怒:“谁跟他吵架,我又不认识他!”左学怕她迁怒自己,不敢再刺激她,灰溜溜地跑回房间写作业,难得这么积极主动地好好学习。
张说上来找过她一次,钟笔用扫帚把他赶了出去,那会儿她正在气头上。太过分了,居然开除她,她又不是故意不来上班!叫她以后怎么在职场上抬头做人?更过分的是,开除她还不告诉她,拿她当傻子看。
张说低声下气地来赔罪,被她一顿好打,索xing冷战到底,不再上楼。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。没有一个人可以一个月不来爱百胜上班还不被开除的,钟笔凭什么可以享受优待?爱百胜的优待只给顶尖的数字人才。只要他认为自己是对的,就绝不妥协,为什么他一定要甜言蜜语地去哄她?
张说从来都是立场坚定、旗帜鲜明的一个人。
气消了,钟笔开始后悔了。开除就开除吧,反正公关部的工作她也不是很想做,专业不对口不说,做得劳心劳力又劳神,跟卖笑似的。当初去面试,不过是为了跟张说赌气罢了。她连“红杏出墙”一事闹得那么大都可以安之若素,不放在心上,丢次脸算什么!将心比心,张说站在公司的立场也没有错,只不过做法太生硬了。他可以好好跟她说啊,她又不是不通qíng理的人,居然先斩后奏,暗地里yīn了她一把。
切,她稀罕在爱百胜工作吗?!
丢了工作,她重cao旧业,开始以卖文为生。她替一些报刊、杂志写影评、剧评,反正她喜欢看,对娱乐圈的八卦又了如指掌,写起来如鱼得水。东拼西凑、删删减减便是一篇,跟写论文一样,以前她在《明报》工作的时候就gān过这样的事。再加上写写散文、短篇小说什么的,薪酬居然还不错。她gān脆不找工作了,整天窝在家里,不是对着电视,便是对着电脑,重新做起了宅女。
可惜美中不足的是,张说由被迫冷战转为主动冷战。俩人在电梯里碰到了,他无动于衷,对她视若无睹,连个眼神的jiāo流都没有。钟笔讪讪地跟他打招呼,他瞟了她一眼,居然就这么走了,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!

钟笔差点儿没气死,老死不相往来是吧?谁怕谁啊。
左学都看不下去了,啃着jī腿跟周熹抱怨,“为什么大人有时候比小孩子还小孩子?”害得他找张说还得偷偷摸摸的,跟做贼似的。周熹回去向父母请教,然后一本正经地告诉他:“因为大人都爱面子。”
第二十九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
最终放下身段的还是钟笔。有一天一大早爬起来,她觉得今天做什么都不对劲儿,心里毛毛的,像是忘了什么似的,偏又说不出原因。当时因为有个稿子要赶,也没放在心上,一直忙到晚上,她才突然想起来,今天不是某人的生日嘛!
再冷战下去,左学都该取笑她了。不如趁此机会和好算了。她没想到张说这么死心眼儿,竟然跟她较起真儿来,忒没风度了。
三更半夜,哪里弄生日蛋糕去?她发懒,不愿意下楼买,外面又黑又冷,就着冰箱里剩的拉面,勉qiáng做了碗长寿面。上面本来堆了两个荷包蛋的,她一时嘴馋,吃掉了一个——反正也就是意思一下。
左学闻到香味跑出来,嚷道:“我也要吃,我也要吃。”
钟笔用筷子敲了他一下,瞄了一眼锅里,“那你喝汤吧。”端着碗下楼了。
左学这才明白她是讨好张说去了,一脸不屑。哦,qíng郎吃ròu,儿子就喝汤?天下有这样的母亲吗?
钟笔站在门口,敲又不是,不敲又不是,还是有些拉不下面子。送上门来倒贴,自己是不是犯贱?哎,为了男人,她忍了,谁叫他是极品呢!反正搁在以前,她gān这样的事儿也不是一遭两遭了。

张说打开门见是她,神qíng冷冷的,“这么晚了,什么事?”
钟笔气急,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过生日,居然给我脸色看!推了他一把,没好气地说:“让开。”自顾自地走进去,鞋子也不脱。

张说受不了她这么邋遢,扯住往里走的她,皱眉说:“今天你不把地板弄gān净,别想回去。”钟笔把碗往他手里一推,“啰嗦!”还是走回去脱了鞋。张说看了看碗里的面条,又看了她一眼,似乎很困惑,不知道她想gān什么。大半夜的跑来他家里吃饭?她不生气了?
钟笔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坐下,刚才的尴尬犹豫全抛到爪哇国去了,只要打破那道防线,冷战自动烟消云散。所以做人脸皮一定要厚。

“哎,我说你傻站着gān什么?怎么不吃?”
张说这才明白是给他的,“晚上我吃饭了。”
钟笔翻了个白眼,“不饿也得吃。”这是长寿面好不好!
张说其实不是很喜欢吃面,但是迫于她的殷勤,只得勉为其难尝了两口。钟笔一脸期待地问:“好不好吃?”
他如实相告:“一般。”
钟笔不高兴了,“哪有人像你这样说话的?”这是她特意为他做的,没有感激涕零已经很不对了,居然说味道一般!张说推给她,“本来就不好吃,你自己尝尝。”面都发酸了,什么怪味道!

钟笔没好气地说:“我尝什么?又不是我过生日。”
张说张大嘴巴,猛然想起今天是自己的生日。他愣了一会儿,拿起筷子,二话不说,呼噜呼噜把面吃完了,很给她面子。他胡乱擦了擦嘴,看着她说:“我忘了。”他已不过生日好多年。
钟笔被他不一样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,不耐烦地说:“忘了就忘了,我不是还记得嘛!”见他犹自盯着空碗不说话,心里猛地有些酸。连生日都忘了,不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。她双手揽上他的脖子,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吻,“好吧,大家年纪都不小了,风花雪月、ròu麻的事儿就算了,不过生日快乐是一定要说的。”
张说反被动为主动,搂住她深深吻了下去,双手在她身上到处游走,气息不稳,很动qíng,似乎有种等不及的焦躁感。他不是不渴望她,但他还是点到即止,意志力惊人的qiáng。
直到钟笔觉得自己快要“气绝而亡”时,他才放开了她,闷声闷气地问:“你不生气了?”这些天他也不好受,想上楼找她,又怕再次被轰出来。不过他工作忙,心又粗,都没有意识到俩人是在冷战,只当她还在生气。

钟笔捶了他一拳,“废话!”她若是生气,人会在这里?
俩人于是和好如初——全是一碗面的功劳。
张说从屋里拿出一份传真,“汪律师的,让你这个星期回香港听候法庭传讯。”钟笔jīng神一振,“要开庭了吗?”随即怀疑地问:“怎么在你这里?”汪律师居然不跟她这个当事人联系,而是传给他!如果她不跟他和好,他不会就不给她了吧?这个小人!张说似乎看出了她的龌龊想法,皱眉道:“这些天,你在忙什么?”手机也不开机,汪明涵都找不到人,没办法才会传给他。

就算她今晚不来找他,他也打算去找她。
她gān笑,“我是小人,我是小人嘛,呵呵,你是君子。”所以不要怪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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