（宝莲灯/戬心同人）[宝莲灯/戬心]路遥归梦(109)+番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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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排夜明珠嵌在半透明的水晶墙壁上，将缓缓引升的气泡映得如珠似玉。守宫兵将整齐侍立，五彩旌旗随波招摇，梦幻中七分肃穆，巍峨里三分旖旎。

阿珠一路小跑，直奔内殿。她是三公主的大侍女，几乎位同半个主子，奉茶丫鬟和差使小官见她风风火火地冲过来都连忙避让。

阿珠见敖寸心像是被什么魇住一般失去了一切反应，吓得魂飞魄散，只好不要命地狂奔回宫想直接向龙后禀报。西海龙后是个拿得住事的妇人，只可惜身上有些不足之症，自打亲生幼女夭亡后，便一直深居简出。

“哎呦！”阿珠急着投胎似的只顾往前赶，在转角处直接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，一屁股坐在地上。

龟丞相恰在旁边，一张脸拧得更加绿了，“你是哪个宫里的，没长眼啊……呦！这不是灵台殿的阿珠么，出什么事了？”

阿珠一跤摔得七荤八素，抬头一看，哪还有工夫理会龟丞相，慌忙爬起来行礼，“拜、拜见龙王！奴、奴婢……奴婢……”

龙王倒不生气，见阿珠面色惶然，知道有事，将其带到内殿细问。阿珠对敖寸心忠心耿耿，此时冷静了下来还算口齿伶俐，把敖寸心上天一节维持原来的借口简要提了提，又细细说了在回宫路上发生的怪事。

龙王听完，面色极其难看，沉声问她：“你可曾将此事说与过别人？”

阿珠见了龙王这副反应不由得害怕起来，实话实说道：“奴婢没有耽搁，直接回宫来报，本不敢打扰龙王，想先禀告龙后的。”

龙王赞她聪明，让阿珠带路亲自去找女儿，且屏退了一切仆从不准跟着。

往常龙王只有在上天面圣时才不带下人，眼下明明是去处理突发状况，竟然也只身前往，像是怕走漏了什么风声似的。阿珠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，内心早有一万只墨斗鱼将她喷了个昏天黑地：今儿什么日子，一个个都怎么了？

……

“那一天，就是她的忌日。”

蛛丝晃悠的昏暗室内，阿蓖立在细细的飞尘里，木然的面颊微微有些抽搐，欲哭未哭。

“据说龙王和阿珠姐姐赶到的时候，三公主就好端端地等在那儿，好像并没有发生什么。那道海底裂缝存在于西海，龙王身为西海领主不可能一无所知。公主一直追问，龙王只是不答，公主觉得事情可能非同小可，便要派人上报天廷，龙王这才向她托出真相。”

“在被处罚之前，三公主把真相告诉了当时还只是一把木梳的你，对吗？”杨戬幽深的眸子看向朴素至极的姑娘，露出难得一见的信任。

阿蓖呆呆地点头，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，仿佛陷入了一种痛苦的纠结，这种纠结来自于对回忆的恐惧和后怕。

杨戬轻轻一笑，示意无妨，“让我猜猜。那日，寸心碰见的正是深藏西海海底的灭世黑莲，而龙王其实早就清楚这么一个魔物的存在，却不敢贸然动它，也不敢让消息外泄，因为佛道两家定会联手将这祸根铲除，到时候两股力量相激，势必殃及池鱼。为了三界大义，少不得被迫牺牲西海这一处‘小我’，这是龙王做不得主却绝不愿看到的结果，故而，他不惜一切代价也要瞒住这个秘密，对否？”

阿蓖仍是呆呆点头，又补充道：“听说，那鬼莲花在龙王封王以前……不，有可能早在十八万年前，就已在西海生根了。龙王说，除非等时机到了它自行出来，否则外力是极难将之铲除的。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突然出世，可能明天，可能明年，可能再过十八万年，也可能永远都不出来。”

“那是魔罗的元神——在世人眼中失踪了整整十八万年的灭世黑莲，不在别处而偏偏在西海。杨戬相信西海并非与魔罗勾结之辈，但玉帝却未必肯轻易相信，更别说半路还可能杀出居心叵测之辈栽赃陷害。一旦龙宫搜出半点可疑罪证，就可能招致灭族大祸。所以，龙王不愿拿整个西海水族的安危去赌一个未必有用的挣扎。”

“……是的，当年龙王也是这样教导三公主的。龙王说，等灭世黑莲出世那日，西海极力撇清就是了，至少不会覆灭于夹缝之中。”

杨戬沉默了片刻，好像思绪飘回了眼前的时局，又好像在想很远很远的以前，半晌才道：“后来呢，孟婆汤是怎么回事，阿珠和阿曜又是怎么死的？”

……

龙王将现场的痕迹掩了，让海底看上去毫无异样，这才强拉着执意上报天廷的敖寸心回了宫。

才进宫门，便见灵霄宝殿的传旨官已在脚厅候着了。

龙王锐利的目光在那一杆翔龙祥云仙鹤纹的五色纻丝玉轴上盯了盯，又瞧了一眼毫不诧异的女儿，眉心皱出一道竖痕，垂手听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