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裙下之臣(340)

申屠川跪下,对她行了一个大礼:“多谢殿下。”

季听静了下来,许久之后看向牧与之:“拿纸笔来,本宫要写和离书。”

“是。”牧与之应了一声,立刻去了书房。

旁边的扶云没了人约束,立刻红着眼眶质问申屠川:“殿下对你这么好,你为什么要和离?”

申屠川不语。

“你爹娘走了,你心里难受,我们也不好受,可这跟殿下有什么关系,你为什么要迁怒于她?”扶云怒极,“你知不知道,殿下她因为你……”

“扶云。”季听打断他。

扶云不甘心的闭上嘴,没有把话说完。申屠川眉眼微动,想知道季听为他做了什么,只是抬头对上她冷清的眉眼时,便没有再问。

牧与之很快拿了纸笔过来,季听就着石桌将和离书写了,又在上头盖了自己的印章,这才让牧与之交给他。

“你看看,可有什么不妥。”季听淡淡道。

申屠川接过来时,手指微微颤抖,匆匆一瞥后折好收起:“回殿下的话,并无不妥。”

“既然没有不妥,你便自己去交给户部,他们自是知道该如何处置,”季听说着,将手上玉镯取了下来,又从怀里取出一枚私章,“这些东西,你也都拿走吧。”

“那是家父家母赠与殿下的,殿下收着吧,”申屠川撑着地面起身,踉跄一下勉强站稳,“若无旁的事,草民先行告退。”

说罢,他当着所有人的面缓缓朝院门口走去,一步一步的离开这个他心心念念要来的地方。

“站住。”季听轻启朱唇。

申屠川停了下来:“殿下还有何吩咐。”

“记住了,此次和离并非是你提出的,而是本宫提的,”季听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的背影,又很快垂下眼眸,“是本宫不要你,而非你不要本宫了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

“还有,”季听淡漠的盯着自己近来没染蔻丹的指甲,“若你就这么走了,本宫觉得不太有面子。”

“殿下打算如何?”申屠川问。

季听看向褚宴:“给本宫打。”

褚宴愣了愣:“殿下……”

“留一口气就行。”季听眼底没有半分不舍。

褚宴回过神后,冷冷的应了一声,上前去一拳砸在了申屠川脸上。申屠川的唇角瞬间破了,脸也被打得偏向一边,褚宴再补一脚,他便直接跪在了地上。

褚宴看着颓败的他,突然下不去手了,拳头握了几次都松开,最后冷冷的开口:“再给你一次机会,把和离书还我,这事就当没发生过。”

申屠川没有反应,显然不愿这么做。

“你让我觉得恶心。”褚宴一字一句的说完,便叫来几个家丁,家丁们手执长棍,毫不客气的打在申屠川身上。

院子里充斥着棍子砸在身上的声响,虽然不刺耳,却叫人坐立难安。扶云起初还在怨恨,慢慢的看到申屠川衣衫被血染红,也开始不忍心了。

他急切的劝季听:“殿下,不能再打了,再打就死了……”

季听不语,只静静的看着申屠川。

扶云又劝了几次,见她一直不听,最终咬咬牙,冲过去制止他们:“都不准再打了!”

家丁们闻言立刻停了下来,扶云急切的去探申屠川鼻息,探出还活着后松一口气。

季听终于缓缓开口:“你们几个送他去医馆,就用平日搬东西的推车,免得脏了本宫其他马车。”

“是。”

几个人拖死狗一般将申屠川拖起来,他一脸的血,一只眼睛已经睁不开,却还是努力看向季听。季听静静的别开脸,不肯和他对视。

申屠川很快被拖走,偏院里再次静了下来。

不知过了多久,季听才缓缓道:“这个院子封起来,日后都不准再用。”

“……是。”扶云低低的应了一声。

季听想了想,似乎没别的可说了,便起身想要离开,结果刚站起来便眼前一黑,彻底晕了过去。

等她醒来时,就已经躺在自己的床上了,睁开眼睛便看到了牧与之。

“殿下,你醒了?”牧与之温声问。

季听沉默一瞬:“他怎么样?”

“我问过医馆的大夫了,他的伤虽然重,但并未伤及性命,休养一段时日便能恢复如初。”牧与之回答。

季听微微颔首,没有再说话了。

牧与之静了片刻:“殿下让人用推车送他就医,不少人都目睹了他浑身是血的模样,如今外头议论纷纷,殿下先前博得的痴情名声,算是半点不剩了。”

季听闻言轻笑一声:“都和离了,不管怎样这名声都不会有了。”

“殿下为了他,可真是煞费苦心。”牧与之定定的看着她。

季听不说话了,静了片刻后道:“将近来一直照料我的大夫叫来吧,我有话要同他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