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裙下之臣(266)

“既然没什么可做的了,就滚去府衙帮忙,别总赖在我这里,”季听说完还不忘提醒,“记得每日都喝青枝水,若你敢染上病,我就要你好看。”

“知道啦!”扶云嘿嘿一笑,接着就离开了。

活宝一走,屋里顿时静了许多,季听看向褚宴:“可是有什么事要说?”

“昨日殿下突然昏倒,许多事都没来得及安排,卑职就只能自行做主了,”褚宴严肃的看着她,“卑职将那些禁卫军都圈在了他们的营地当中,不给他们往京都报信的机会,剩下的一切就看殿下如何安排了。”

“先圈禁吧,等瘟疫控制住了,我们回京都时再让他们离开,”季听说完思索一瞬,又立刻反驳了,“不成,你私自调兵是大罪,若是皇上秋后算账该怎么办?到时候不止是你,就连帮你调兵的武将也会受到连累,更何况我们还杀了他的带兵之将,罪名加起来足够所有人都死上十几次了。”

“有殿下在,相信皇上不能奈何卑职。”褚宴笃定道。

季听抿了抿唇,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他这句话。

褚宴见她不说话,眼底闪过一丝疑惑,但也没有问她,只是静静的等她想出办法。季听思索许久,才淡淡说一句:“只要他的罪名比你的大,他就没资格降罪任何人。”

“卑职不懂殿下的意思。”褚宴老实道。

季听看向他:“治疗瘟疫的方子分明已经有了,他却执意屠城,不知是郊县百姓碍了他的眼,还是为了杀了我,才不惜让整个郊县陪葬。”

褚宴沉默片刻:“懂了……可他若是将事都推到禁卫军身上,那该怎么办?”

“郊县有那么多人亲耳听到屠城是他下的旨,那么多人作证是他的过失,即便他要推到谁身上,恐怕也无人会信。”季听定定的看着他。

褚宴懂了:“卑职这就将皇上屠城的消息传出去,趁他没反应过来之前,先让所有人都知晓此事。”

“去吧,”季听疲惫的垂下眼眸,“我得再睡一会儿。”

“殿下服过药,为何精神还不好?”褚宴担忧的问。

季听轻轻打了个哈欠:“病总得慢慢好才行。”

“那殿下休息吧,”褚宴看着她消瘦的模样,不由得生出一分庆幸,“幸亏治疗瘟疫的方子已经出来,殿下不至于有危险。”

季听顿了一下,浅浅笑了一声。

她去休息后,褚宴便出门了,刚走出院子就遇上了牧与之:“牧先生。”

“殿下怎么样了?”牧与之停下问。

褚宴认真回答:“扶云早上给殿下送了药,殿下已经服下了,只是精神看起来还不大好,不过假以时日定会痊愈的。”

“那就好,我去看看她。”牧与之说着就要进去。

褚宴立刻拦下他:“殿下已经睡了。”

“怎么又睡了?”牧与之蹙眉,“算了,我等午膳时再来看她吧。”

说罢,便和褚宴一起离开了。

另一边扶云去了府衙帮忙,看到申屠川之后想起殿下要他们对他好点的话,于是主动走上前去:“你的手好些了吗?”

“什么?”申屠川蹙眉。

扶云见他没听懂,便又耐心的解释一句:“方才我和褚宴一同看殿下,褚宴嗅到了血腥气,殿下说是你的手受伤了,所以我来问一句,你好些了吗?”

申屠川的气压微沉,片刻之后淡淡道:“好多了。”

“你日后别再这么大意了,万一受了什么伤耽误照顾殿下怎么办。”扶云随口关心一句之后,又忍不住开始抱怨。

申屠川看了他一眼,抬脚便往外走,扶云忙跟着他:“你去哪?”

“你留下。”申屠川冷淡道。

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怎么热络,但扶云已经许久没听到他用这么漠然的声音说话了,愣了一下后立刻站定,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了。

申屠川直接回了偏院,一进寝房便看到躺在床上的季听,他的脚步猛然停下,静了许久之后才抬脚走上前去,黑沉的眼眸一直盯着她的脸。

她消瘦了许多,脸颊也不复先前的红润,虽然醒着时还像个正常人,可当闭上眼睛熟睡后,便透着一种脆弱的易碎感,仿佛一只放在桌边的精美瓷器,随时都有摔落的危险。

季听虽然疲惫,却睡得并不沉,申屠川过来之后她便挣扎着想要醒来,费了许久的力气后终于睁开了眼睛,然后猝不及防的掉进申屠川深不见底的眼眸。

她静了一瞬:“怎么突然回来了?”

“你方才对扶云他们撒谎了?”申屠川沉声问。

季听讪讪一笑:“嗯,撒了。”

“所以你咳血了。”他这一句是陈述。

季听沉默片刻:“对,开始咳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