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裙下之臣(184)

说罢便装作要离开,只是还未起身,手腕便被他抓住了,接着就听到他闷闷道:“殿下不准走。”

“给我瞧瞧,你的脸到底怎么黑了?”季听缓声道。

申屠川顿了一下,蹙眉扭过头看她:“脸黑?”

昏黄的烛光下,他的脸干干净净,没有一点黑的痕迹,季听心生疑惑:“没黑啊,为何小厮说你脸黑了,要我来瞧瞧?”

申屠川沉默一瞬,脸黑了。

季听看着他突然沉下的脸,忽然有些明白小厮说的脸黑是什么意思了,放松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:“说吧,为何不高兴?”

“殿下丢下受伤的我回京都,是为了国事,我可以理解,可如今好不容易又回来,本该好好陪我的,却去陪了扶云,难道我不该生气?”申屠川淡淡问。

季听扬眉:“就为这点事?”

“这点事还不够?”申屠川反问。

季听轻嗤一声:“申屠川,你是越活越回去了,竟跟一个小孩子计较起来。”

“若是不计较,殿下这会儿说不定就在他屋里歇下了。”申屠川提起此事就有些郁闷,虽然用这次受伤换了她三年不添侍夫的承诺,可家里却还有那么几个,叫他总是如鲠在喉。

季听斜了他一眼:“我有自己的厢房,不会留在他那里。”

“天生已经不早了,殿下既然来了,就别惦记自己的厢房了,不如就留在我这里吧,”申屠川说完想了想,又补充一句,“若是殿下执意要走,那我也没办法拦着,但我若是突然生了毛病,怕还是要吵扰殿下。”

“你威胁我?”季听眯起眼睛。

申屠川十分平静:“不是,是恳求。”

季听一顿。

“殿下这两日不在,我一个人在郊县举目无亲,后背又疼得厉害,整夜整夜的睡不着,如今殿下回来了,我就想让殿下陪陪我。”申屠川声音淡然,说出的话却是可怜。

季听沉默片刻,略微别扭道:“想让我留下就好好劝,诉什么苦啊。”

说着话她便脱了鞋袜,直接翻身到他里头去了,躺下前还不忘看看他起红疹的地方,见已经不如第一次看时红肿,便放心不少:“大夫再来换药,就告诉他们不必包扎,直接将布虚盖在伤口上便可,你又不是三岁孩童,也不打算下床,稍微遮一下别弄脏就行。”

“明日大夫就会来换药,不如殿下帮我说吧。”申屠川温声道。

季听想了想答应了,接着在他身侧闭上眼睛:“睡吧,若是哪里不舒服,就直接叫醒我,不必顾虑太多。”

“是,殿下。”

外头的风不断往屋里过,将桌上灯烛都吹熄了,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,屋里的人也静了下来,不知过了多久,申屠川突然问:“咱们还要在郊县多久?”

“再有两日,皇上就会派人来请。”季听含糊道,显然是已经困了。

申屠川垂眸:“我这伤到时差不多也能挪动了,殿下要记得带我走,别留我一个人。”

“你且安心养着吧,咱们还得几日才会离开。”季听翻个身险些碰到他,又赶紧挪到床里去了。

申屠川斟酌片刻,明白她的意思后放松下来,也跟着安然入眠。

翌日一早,皇宫御书房。

“放肆!他们都放肆!”季闻额角青筋直露,猛地将桌上奏折都扫到了地上。

李全吓了一跳,急忙跪下哀求:“皇上息怒!皇上息怒!”

“这一个个的都要造反,叫朕如何能息怒!”季闻愤恨道。

李全跪在地上收拾散落的奏折,连收几个后发现都是武将辞官的内容,一时间也是咋舌。

自从长公主殿下辞官离开,朝中武将便一个个的都跟着要走,起初皇上还能批准,可慢慢的就失了控,今日早朝时,武将那边直接空了一半,剩下那些也是基本都上了折子要辞官,也难怪皇上愤怒。

李全心中有数,期期艾艾的将东西都收拾了之后,才小心的劝说:“皇上,实在不行就请殿下回来吧,说不定她一回来,这些武将也就跟着回了。”

“她怕是早就料到了今日局面,一早便等着朕请她回来了。”季闻脸色阴沉,拳头上的青筋暴起,“难怪辞官后立刻离开京都,恐怕就是为了找理由不交出虎符。”

“奴才觉着殿下不像这种人,听说驸马爷伤重,她等不及了才去找他的,”季听平日为人厚道,李全本就愿意帮她说话,加上有申屠川这一层关系在,如今更是帮忙,“皇上仔细想想,殿下这些年虽然手握大权,可有一次逾矩的?为何这次却忍不了了?”

“因为朕要往军营里安人,她自是忍不了了。”季闻冷声道。

李全咽了下口水:“可奴才却觉得,殿下只是伤心了而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