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债(68)

本来温馨的氛围，因为杜蘅的话忽然冷场了，杜蘅说完话就低着头，眼睛看着保温桶，用勺子往嘴里送着羊汤，如果牧永元对自己没意思，那这句话就当是一句玩笑，如果有意思，还是…趁早断了这份意思的好。

不是说牧永元不好，只是自己实在是再抽不出什么爱意给别人了，自己不想变成和邢学博一样的人，肆无忌惮的接受着别人的爱意，却又熟视无睹。

如果自己装作不知道，理所应当的接受牧永元对自己的好，那自己的愧疚心一定会把自己淹没的。

“恐怕不行，”牧永元沉默了一会儿，开口说道，“我喜欢男的，只能叫男朋友，不能叫女朋友。”

杜蘅捏着勺子的手紧了紧，手指攥着勺子柄，抿了抿唇，扯了一个笑，正准备说话就听见牧永元继续说道。

“你呢，杜蘅，如果我想和你一起去吃好多好吃的，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？”牧永元眼睛看着杜蘅，缓缓说道。

言语中的热切，杜蘅听的出来，但现在的杜蘅根本没有空余的心装其他的东西，“我们才认识多久啊，你以后会遇到更适合的人……”

“我说的是给我一个机会，你别着急拒绝啊，”牧永元听见杜蘅的话没有生气，一只手撑着下巴，说道，“不是老话说嘛，食色性也，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觉得，你很好，我很喜欢，后面的相处更觉得你的性格很软，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冷冰冰的，所以我才产生了试着追求你的想法，本来是打算戏拍完说的，但是没忍住，就想先说了，万一之后被别人抢先，我岂不是很亏。”

餐厅旁边的挂钟敲了一下，到十二点了。

突然被告白的杜蘅有些无措的用勺子搅着保温桶里的汤，听着牧永元的话，抿唇低声说道，“对不起。”

“连机会都不行吗？”牧永元有些失望的问道。

“我…恐怕，暂时喜欢不了别人了，”杜蘅看着牧永元的脸，歉意的说道，“你没必要在我身上耗时间。”

“啊——好遗憾，”牧永元略伤感的说道，朝杜蘅笑了笑，“都十二点了，你感觉喝点，待会回房间赶紧休息，你今天忙了一天肯定累坏了。”

杜蘅眨了眨眼睛，不懂牧永元这么说是不是放下了，脑袋却不想转动的想这些东西，情爱这种东西，自己已经尝了，实在不想再尝了。

保温桶里的羊肉汤喝了一小半，杜蘅就饱了，牧永元看见杜蘅吃不下了，就伸手替杜蘅把饭盒合上，捡起旁边的毛毯搭在自己手上，提起饭盒，朝杜蘅说道，“走吧，咱们赶紧回房间休息，明早还有的忙活。”

杜蘅点点头，站起身，两个人坐着电梯走到了三楼，牧永元的房间在杜蘅的旁边，走楼梯出来，路过杜蘅的房间才能到他的房间，牧永元站在房间外看着杜蘅走进房间里。

“杜蘅，”牧永元看着杜蘅抿了抿唇，说道，“你暂时喜欢不了别人，是你的自由，我想尝试是我的自由，对吗？”

杜蘅张了张嘴，看着牧永元的脸，一时间没想到自己应该说什么。

“你不说话，我就当你同意我的看法了，所以，你要允许我犯傻，给我一个献殷勤的机会，万一你觉得我不错呢，”牧永元继续说道，蜷缩了一下自己的手心，笑了笑，“咱们先从好朋友做起，看我能不能讨你的欢心，如果不能，你再狠狠的拒绝我，我们再做好朋友，好吗？”

“你没必要……”杜蘅张口说道，一天被两个人同时告白的滋味可真不好受，上一个自己自己尝过苦头，而这个，却一直对自己不错，杜蘅皱了皱眉头，有些苦恼的看着牧永元，手握着门里面的把手，抚摸着门把手来缓解自己的紧张，决定还是对牧永元坦诚相待，“对不起，我刚刚结束一段不太美好的关系，很长很长的时间都不想再去喜欢人了。”

“可是你不给我机会，我总会念着，”牧永元听见杜蘅说自己刚刚分手，并没有惊讶，继续说道，“你不给我成功的机会，总要给我一个失望的机会吧，给我一个放手的机会。”

放手的机会？

还真是奇怪的说法，杜蘅翘了翘嘴角，糟糕了一天的心情忽然有点放松。

“明天我来喊你吃羊肉米线，晚安。”牧永元歪了歪头，朝杜蘅挥了挥手，伸手握上门前的把手，站在门外，忽然恍然大悟的说道，“差点糊涂了，已经过十二点了，应该是今早见才对。”

“嗯，今早见。”

门轻轻被合上，杜蘅看着被合上的门，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，伸手看着自己的掌心，被指甲掐出的伤口又开始溢出血迹，就像刀片轻轻划过肉体，戳一下，疼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