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债(59)

“这位导演拿了不少奖，今年还拿了一个大满贯。”伍才捷拍了拍身边的一位男人的肩膀，笑着跟杜蘅和丁玉介绍道，“据说又要筹备新片子了，提前递个信啊，我手底下的人好来试戏。”

“没有大满贯，你可不能乱说啊，”略胖的男人哈哈的笑了起来，一双眼睛眯成一道缝，“还差一个最佳配角呢。”

“行啊，老陈，合着你一个也不想给别人留呗。”旁边的另一位制片人拍了拍胖男人的肩膀，开玩笑的说道。

杜蘅把杯子里的红酒杯抿完了，看着丁玉乖巧的跟在伍才捷的身边，叫着那些导演前辈，杜蘅默默的退了几步，“我去那边转转。”说完就拿着空了的杯子去了另一边的画墙上。

第三十七章 好久不见

旁边的服务生看见杜蘅的酒杯空了，连忙要给杜蘅添酒，杜蘅摇了摇头，让对方帮自己倒一点度数低的酒，看着酒水滚动在透明的杯子里，杜蘅听着耳边的觥筹交错，觉得自己有些迷醉。

自己不是一个乖巧的人，曾经也有过棱角，但是在苦痛的人生里把棱角一一抹平，现在偏离自己原本的人生才慢慢被拉扯回来。

画墙上挂着很多电影的海报，全部都是获过奖的设计，杜蘅从下往上看过去，看着里面的构图，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现在拍的这部剧给带了进去，上下倒影，留白区域可以放在中间线的位子，杜蘅看着被自己拿来做设想的电影海报，在边缘的人员名单里，居然看见了方沽的名字，看来这位前辈真的挺厉害的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杜蘅听见打招呼的声音，转头看过去，是穿着一身西装的季佐，季佐脸上画了妆，看着有些怪异，杜蘅略向后退了一步，想到对方曾经和易菡乱传过自己的谣言，便对这人提不起来好脸色，“我们见过吗？”

“我们当然见过，”季佐看着穿着一身正装的杜蘅，不由轻笑了一声，“我比你认识我还要早认识你，杜蘅，好久不见。”

杜蘅听不懂季佐这是在说什么，只能联想到对方可能是来耀武扬威，觉得没什么意思，转身就准备走，刚转过身子，听见季佐继续说道。

“你就准备准备走了？你和你妈真的一个德行，说不过就要跑。”

“你说什么？”杜蘅的声音冷了下来，眼睛看向季佐，脸色有些不好，自己软肋就是自己的父母，虽然他们有做了很多错事，但杜蘅还是不能忍受别人来讽刺他们。

季佐看着杜蘅的反应，嘴角翘了起来，“我说，你和你妈都是一个女表子，谁给钱就卖给谁屁股，当都当女表子了，还装的冰清玉洁，给谁看啊？嗯？当初你妈为了三千元就卖了，你倒是争气，卖……”

‘哗啦’

杜蘅酒杯里的酒全泼到了季佐脸上，红色的汁液顺着季佐的脸滑下来，沾在西装上，杜蘅冷着脸看着被自己泼了酒显得有些狼狈的季佐，冷声说道，“你上赶着来我这儿犯贱？”

季佐看着发火的杜蘅，低声笑了起来，把自己的眼镜摘了下来，舔了舔嘴唇，嘴角溢着笑，解开西装的两个扣子，捏起自己的衬衣给自己擦起眼镜来，“生什么气啊，我说的不是实话吗？你妈倒挺好看的，当初我可记了多久呢，你知不知道我们玩的有多开，我爸玩的时候可从来都没有避着我，你妈怎么死的来着…我想想，听说好像是病死的来着，呵呵，她病死之前还在我们那儿来了一趟，求我爸可怜可怜她……”

童年被自己拉到深处的记忆一下子翻涌上来，当初父亲赌博欠债几百万，从楼上一跃死了，自己的母亲为了还债做了许多事，具体的杜蘅不清楚，只知道自己老妈和很多人牵扯不清，为了金钱。

自己被她送到寄宿制学校，很多时候都不在她的身边，只知道她身体越来越差，最后自己赶回去，陪着她的时候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。

她就病死在那间出租屋里，身上全是凌辱的痕迹，抓着自己的手，求自己不要送她去医院，求自己把她火化。

杜蘅揪着季佐的衣领一下子把人推到了墙上，突然爆发的力气让季佐无法挣扎，眼睛有些泛红，自己后来有钱后把所有欠的钱都还清了，也是还清的时候才知道，自己父亲之所以会欠了那么多钱去赌，并不是偶然，“你知道什么？”

“我知道好多事情呢，比你想象的多，”季佐看着杜蘅拽着自己衣领的手，一点也不着急，刚刚的声响已经让旁边的人都注意到这里，季佐就肆无忌惮的仰着脸，看着杜蘅通红的眼睛，觉得现在的状况美妙极了，看着别人像困兽一样挣扎，被自己耍在手心的感觉，真的太好了，“你想知道吗？嗯？求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