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佳偶天成(2)+番外

少年哭得更凶了,小翅膀扑腾两下,缩不回去,只好瑟瑟发抖。

辛湄打算从翅膀上拔几根毛吓吓他,指尖刚触到柔软的羽尖,只听身后一个冰冷却又十分好听的声音说道:“闭眼。”

她一愣,搞不清楚谁叫谁闭眼,一转头,手上却是一轻,鸟妖少年被人抢走了。

“喂!”辛湄急了,抬手要抢,对方却已飘然退了十几步。

黑暗里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,只觉应当是个男人,穿着浅色长衫,乌发垂肩。那只鸟妖被他提在手里,似是晕过去了。他低头看看,停顿了一瞬,方又抬脚yù走,辛湄急道:“等一下!我的灵shòu呢?”

他回头,轮廓依稀深邃且清俊,目光相当不善。

“出去。”

他手一挥,一道冷光疾she,正中辛湄肩膀。她浑身一震,猛然惊醒过来,身后的秋月还在打盹,眼前的火光依旧温暖跳跃,灵shòu们也还睡在原地,没少一头。

她、她刚才只是做了噩梦?

辛湄捂住方才被打中的肩膀,并不疼,但被击打的感觉还在。翻翻包袱,少了数枚纸钱,三根线香,贴身小袋里的驱鬼符纸也没了。

不是梦。

你误会了

其后几天,夜间在山林露宿,却再也没遇见任何异常状况。

听人说,挽澜山有一块地方建着皇陵,由于连着几代皇帝死后殉葬的人太多,搞的那边成日yīn风密布,近几年闹鬼的传闻也越来越多。当今圣上又常年不去皇陵献殿祭祀,如今皇陵只怕已经成了妖魔鬼怪的聚集地。那晚的鸟妖和陌生男人,应当都是皇陵里的妖怪吧?

能在茫茫挽澜山中误入皇陵,还遇上那么不同寻常的事,这充分说明了,她的运气不是一般好,这趟出门必有收获,能买个又好看又好用的相公回家让老爹开心。

一路飞到崇灵谷,已经是四天后的事。崇灵谷的守门弟子乍一见从天而降的巨大鹈鹕,均惊得张大了嘴。

这灵shòu……可真拉风,从没人有勇气用这么大又这么丑的灵shòu。

待辛湄从秋月背上跳下,守门弟子的嘴张得更大了。

真……真是个漂亮的姑娘啊……虽然为了赶路,只穿了样式最简单的青衣,却难掩丽色。她笑眯眯地走过来,双颊如细瓷般白皙剔透,笑靥娇痴无邪,无忧无虑的,看到她这样笑,便觉得世上根本没什么烦心事。

辛湄走过去本来打算打招呼,顺便把灵shòu、jiāo接了好拿钱,可守门两个弟子看着她只管脸红。呃,仔细看看,他俩长得都挺不错诶!

辛湄左看看右看看,觉得右边那个更有男人味一点,她喜欢真正的男人,对貌美如花什么的敬谢不敏。摸摸钱袋子,里面装了三千两的银票,算买人的费用,这便随她回家吧!

辛湄咳一声清清嗓子:“这位小哥,你愿不愿意……”

“是辛邪庄的辛老板么?”大门内有人打断了她的话。

“是。”

做生意最重要,相公的事可以慢慢商量。辛湄回答一声,朝那位小帅哥露齿一笑,看看他腰上的名牌——“哦,你叫张大虎啊。好,我记得了。待会儿找你,咱俩比试比试。”

光长得好看没用,还得好用,她需要试试他的身手。

他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,想必就是戏里说的又惊又喜吧?

辛湄心qíng越发好,领着一群灵shòu随管事仆妇进门。

崇灵谷算他们辛邪庄的大客户,几乎每年都要进大批灵shòu,往年都是她老爹跑这种远路,她还是头一次来这边。这种仙人居住的dòng天福地就是不一样,又gān净又宽敞又漂亮,同样是普通的青砖瓦房,碧糙红花,人家就能排列得别致。路边时常还能看见经过的谷主弟子们,个个都清秀整洁,对她彬彬有礼地点头问好。

及至到了一栋华丽楼阁前,管事仆妇进去通报后又出来,道:“辛老板,谷主说今儿心qíng不错,想见见故人,顺便留你在这里住几天。”

辛湄曾听老爹说过,崇灵谷的谷主是个千年前便得道的狐仙,为人最是和气,就算是小辈也可以放心跟他说笑,他绝不会责怪的。他肯让自己在这边住真是太好了,回头她就去找张大虎,谈谈买相公的事。

抬脚正要进去,忽听头顶一阵牛叫声,一辆破旧的牛车就这么从天而降,刚好落在她身边。车门一开,一团白影从里面滚将出来,赶命似的往楼里窜,一面大叫:“让开让开!甄洪生!你这死狐狸快给老子滚出来!”

他窜得飞快,辛湄连他长什么样都没看清,回头瞅瞅管事仆妇,她一脸淡定,显是早看惯了。

“辛老板,请。”她做出请上楼的手势。

人家都那么淡定了,她也不好意思大惊小怪的询问,随即上楼。

这栋楼外面看着是普通建筑,内里却青天白日,四季分明,一层楼一个季节。经历了chūn夏秋三个季节的美景后,辛湄站定在顶楼的台阶前,上面白雪皑皑,寒风凛凛,俨然是严寒彻骨的冬季。

上台阶,顶楼却是一方小小庭院,有结冰的池塘,有冬天里结满小红果子的树木,还有一座积雪的小亭,以及,小亭里滚在一处的两个男人。

“给我!”压在上面的男人气势汹汹。

“你求我啊,求我就给你。”被压在下面的男人媚眼如丝。

“你想死!”上面那个脸黑了。

“我不但想死,还想yù死yù仙。”下面那个从善如流。

“你……”上面的突然一愣,猛然抬头,望见站在门口呆若木jī的辛湄,他僵住了。

“咦,你就是辛湄?”被压在下面的男人转过头,笑吟吟地看着她,“当年看你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小娃儿,如今长这么大了,快过来,让我好好看看你。”

辛湄站了片刻,想想,还是转身下楼:“抱歉,打扰了。我过一会儿再上来。”

“站住!”

有人大吼,辛湄回头,就见方才压在上面的男人如今已是站在雪地里,他穿着一袭宽松半旧的大袍子,骨瘦嶙峋,此时面上带着似羞愤似恼怒似绝望的微妙神色,死死盯着她,小心翼翼地说:“你误会了!”

多么经典的四个字啊,戏剧里常演的。譬如男人不小心同不是自己老婆的女人拉了拉小手,抱了抱小腰,不巧又被老婆撞见了,头一句话必然是这个。再譬如女人被jian诈qíng敌设计陷害了,相公对她就此冷言冷语,nüènüè更舒心,她便必然要含着血,吐出这四个如山峦般沉重的字。

她很同qíng这种心qíng,绝不会做出让他们更加郁闷的反应,当即点头: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

那人却更加抓狂,怒吼:“你知道什么了?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!你根本什么也不知道啊啊!”

辛湄苦恼地抓抓脑袋,小亭里另一个男人却哈哈大笑起来,袖子一扬,一本半旧的书便落在那人手中。

“眉山,你这些年xing子越来越火爆了,亏你还是个仙人,回去吃点清心丸。东西给你,不过一本酿酒册子,你就疯了。”

眉山将那本半旧小册子宝贝似的妥帖放入怀内,此时再看辛湄,犹有些尴尬,索xing拂袖而去,声音从楼下传来:“你这里药糙多,且让我住几天采些酿酒食材。”

“小湄,过来这里。”小亭里的男人慢悠悠招手。

他脖子上围着一只活生生的白狐狸,动也不动,若不是会眨眼睛,辛湄真以为那是条围巾。白狐狸晶莹丰盈的皮毛上方,是一张含笑且温柔的脸,长得……长得真是貌美如花哎!

“呵呵,许久不见,你已长这么大。”他抬手抚摸她细瓷般的脸颊,掌心馥郁温暖,“还这么漂亮了。”

辛湄被他摸得浑身发毛,转而想起老爹jiāo代过的,这位狐仙大人没什么长辈模样,不管男女他都喜欢摸手摸脚表示亲热,到时候随便让他摸两下就行了。可是他……他怎么摸到现在还不放手啊!

他又牵起她的手,翻过来仔细端详掌纹,半晌,又不动声色地翻回去,把她的手当做玩具似的放在掌中轻轻揉捏,一面说:“听说你爹近来很烦心你的婚事,你且在我这里住几天,谷里有许多年少俊俏的弟子,看上了谁便与我说。”

辛湄双眼顿时一亮,被他摸两下好像也没什么不舒服的了。

“真的?其实我刚才就看上了守门的那个张大虎!”

甄洪生顿了一下,抬眼似笑非笑看着她,嗯哼一声:“怎么就看上他了?才来没几个月,又没本事,长得也一般。”

“没有啊,我觉得他长得很好。”

他低笑,恶作剧的心qíng忽起,风流浓冽的眉眼染上一丝魅惑之意,捏住她的下巴轻轻抬起,让她看着自己。

“有我好看么?你看见我这样的,还会想着要他,你这小姑娘真没眼光。”

辛湄目光清澈地看着他,眼珠子转了两圈,似有些为难:“你……呃,狐仙大人你吧……怎么说呢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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