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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意沉沦(42)

宿舍楼下本来还站着很多腻歪的情侣,这下大家情也不调了,欣赏着这一处的精彩剧情:“又到了我最喜欢的三角恋之抉择篇了!!”

苏礼:“……”

思索了大概两秒,她转向贺博简:“你要说什么?”

这句话仿佛是无声做了决定,贺博简心满意足地扬起笑容,对程懿抛出一个属于胜者的眼神后,带苏礼去了另一片树荫。

“我承认我之前是有过侥幸的想法,但那也只是因为你不在身边。我和单笛没有真正交往过,之前你在大礼堂看到我坐在那里,是因为……因为她请我了,你又一直不理我,我以为坐在那里可以离你近一些,没想到你没进二选……”

苏礼早就知道他的说话技巧,不过是渣男间惯用的不拒绝不放弃原则,不拒绝外部诱惑,又不愿意放弃以前培养出的感情。

既想找个稳定的避风港,又想追求新鲜,只要端的水够多,就总能喝到甜味。

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,她甚至想建议他去参加《乘风破浪的海王》。

深呼吸几番压下不适,苏礼问:“你真觉得自己错了?”

贺博简一看有转圜的余地,赶紧点头道:“只要你愿意听我解释,怎样都可以。”

苏礼努了努嘴,示意不知道谁丢在路边的一个纸箱:“那你挂个我错了的牌子绕操场跑十圈吧。”

“啊??”

这反应在她意料之中:“不愿意就算了。”

“没,不,”贺博简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,岂会折服于区区小事,他心一横,宣誓般道,“我愿意!”

这声“我愿意”响彻云天,准确无误地扎进车内男人的耳中。

程懿咬紧后槽牙,搭在方向盘上的掌骨绷出根根分明的凹陷。

苏礼不过是找个托词耍耍渣男,想暗中羞辱下让贺博简知难而退,谁知道贺博简憨成这样,居然真的同意了。

但自己说出口的话又不能收回,她目送贺博简拆了纸箱,将牌子挂到胸前之后,找了个机会溜之大吉。

车载音响正在随机播放,男歌手从“窗外面又开始下着雨”唱到了“眼睛干干的有想哭的心情”,程懿眯了眯眼,打开了雨刮器,又拉开抽屉取了支烟。

火还没来得及点燃,开关门声火速响起,伴随着苏礼的催促——

“赶紧走,等贺博简跑完就来不及了,我们都得死!”

“……”

苏礼又匪夷所思地顿了顿,“你开雨刮器干嘛,下雨了吗?我刚没觉着啊?”

“…………”

“手误,”程懿说,“歌手唱太惨了。”

他低头切歌,藏走唇角那抹蠢蠢欲动的笑意,正觉天气放晴不少,后座又探过来一颗圆圆的脑袋:

“空调也打这么低,你是帝企鹅住在南极吗?”

“又是空调又开雨刮器,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失恋了在车里伤心太平洋。”

程懿嘴角一僵。

车子顺利点火,他调走话题:“那男的都和你说了什么?”

男人言语中的轻蔑与不屑,仿佛那名字根本不配被提及,苏礼反应了几秒,才知道他是问贺博简。

“你是搞信访调查的?”她低头捣鼓手机,“不如我们确定关系和分手的时间也给你报备下呗?”

还没等程懿回复,像是被自己说的话激活了思路,她想到什么,骤然僵住,轻轻抽气。

程懿:“怎么了?”

“六,六点,”她眨眼,“不会吧。”

她和贺博简是某天下午六点确定的关系,她记得很清楚,她点头的那一刻,身后礼堂的放课钟声悠悠打响,震得人耳膜发麻。

从那之后,贺博简总爱在六点给她发消息,而这些天的花和牛奶,也要求在了六点钟。

……东西是贺博简送的?

不会啊,她按了按太阳穴,贺博简的家境并不宽裕,这些东西虽然不算太贵,但一周也要个小几百,不像贺博简会做出的开销。

“什么六,”程懿转头,“你说清楚点,是餐厅序号?”

“不是,”苏礼忽然看向窗外,“不是在学校附近吃吗,你怎么上高架了?”

程懿喉结滚了滚,这才状似意外地解释:“……开岔了。”

因此最后车就岔进了商业区,又岔进了需要预定才能进入的餐厅,但苏礼全程都在和陶竹讨论分析,也就没有注意。

由于离开了熟悉地,点餐时她也没出什么关键性意见,都是让程懿自己看着来。

这地方和外面用帘幕隔档,没一会儿就上了第一道前菜。

“您的炸温泉蛋土豆泥沙律好了,请慢用。”

苏礼取了勺子小口挖着,恰逢对话进行到了尾声,她和陶竹达成一致,按下语音键回复:“贺博简真神经病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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