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肆意沉沦(154)

“好,谢谢你。”

“不客气的。”

小女孩想了想,又说:“哥哥,我阿婆跟我讲,你想要对一个人好的话,要亲口告诉她,你不告诉她,她就不会知道了。”

程懿垂眼:“不知道也挺好,知道了说不定徒增烦扰。”

“可这样对你不好,我看你不高兴。”

像是走入死结。

男人道:“她不淋雨我就高兴了。”

“真的吗?”

程懿颔首,交代完才准备转身,但还没来得及做些什么,抬眼那瞬便定在了原地。

——有人来接她了。

苏礼被风吹得关节发冷,本来漫无焦距的眼睛,终于在看到来人时恢复了正常。

她低头看了眼时间,“迟到五分钟,再晚点我卷的头发都要塌了。”

“抱歉抱歉,”傅鸿卓说,“我把他们送过去才来的,这不是下雨堵车吗,走不动。”

她咳嗽两声:“人都到齐了啊?”

“嗯,就差我们了。”

她头皮有些紧绷,这才说,“行,那走吧。”

傅鸿卓递给她一把伞,“我刚发现开车过来特堵,但我们走过去只用五分钟,从那边拐过去,要不我们走路吧?”

“行,不过……”苏礼脑子转得飞快,嘶了声。

傅鸿卓:“怎么了?”

“尊敬的班长大人,我们俩打两把伞,你确定?”

傅鸿卓这才反应过来,连忙举着伞凑近了些,“不好意思,是我想得不够周到,抱歉抱歉……”

苏礼嫌弃:“你怎么老在道歉的?”

“可能因为我与人为善吧。”

苏礼:?

走出去几步,傅鸿卓又说,“我刚路过,看到有家卖狗绳的店了,我家用的就是那个,等会带你去买吧,挺牢固的。”

“好,你家养的什么狗?”

“阿拉撕家,是真的撕家。”

……

二人笑着从程懿身旁经过,因为傅鸿卓和伞的遮挡,苏礼压根就没发现他。

并肩而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拐角,还伴随着笑声,徒留程懿站在原地。

还没入秋的风,却吹得人骨髓生寒。

他忽然想起方才,她竟然将手中的另一把伞放在一旁,转而主动与那人打了同一把。

男人阖眸。

——是他该得的,怎样都是该得的。

他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,直到身旁的司机提醒,这才上了车。

小女孩追上来:“姐姐有伞了,哥哥,那这把伞怎么办?”

“留着吧,万一下次看见她没伞,记得送给她。”

“噢,好。”

“万一以后姐姐也像今天一样,有人接、也有伞呢?”

男人身形在暗影中蓦地一僵。

那就祝福她吧,他想。

只是左胸腔内却难以遏制地,传来刀绞般锋利的痛楚,一秒一秒,一刀一刀,像是凌迟。

他深呼吸几番,最后笑了。

曾经决策果断、从不犹豫的男人,在这一秒竟垂眼苍白道:“怎么办,哥哥也不知道。”

……

程懿回到公司,处理了半小时事务,接到霍为电话:“冯风从墨西哥回来了!你赶紧出来吧,就在前面这个火锅店,他说好久不见特别想你,见不到你的笑他怎么睡得着——”

程懿:“不去。”

“冯风今年过生日不办生日宴,今天就是他的生日宴,你真不来?你想看他泪洒当场?”

“……”

冯风不常和他们聚,但关系还可以,什么大事他也都知道。

因此程懿不能拂了这个面子,又批了几份提案,这才起身离开。

到了包间之后,他环视四周,蹙了眉。

陈夜淮:“看什么?冯风还没来。”

程懿:“今天不是他做东?”

“不是啊,霍为请客。”

程懿意识到了什么,冷冷看向霍为。

“我承认!”霍为很怂地立刻坦白,“今天不是什么生日宴,这是我骗你的。”

“但是虽然冯风还没来,可我知道他肯定想你!这个不算我撒谎!!”

“你都这么久没出来了,休息一下怎么了?”

说着说着,霍为还添上了几分理直气壮。

终于,冯风在十分钟后姗姗来迟,却好像丢了魂儿似的,在包间里左看右看。

霍为不耐烦:“你找嘛呢?迟到就算了还不集中注意力,你是不是欠打?!”

冯风问得谨慎:“那个,有、有女性同胞吗?”

“你想什么呢,今天是男人的专场,”霍为无语了,“你这人有毛病吧,跟兄弟喝酒不香吗?”

冯风像是做了很久心理斗争,这才看向程懿:“我怎么,好像在楼下看到嫂子了……”

霍为根本没犹豫:“你他妈胡说什么呢?看错了吧?”

又战略性停顿,“哦,有可能来这吃饭吧,撞上也、也正常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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