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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跑江湖打打酱油(113)+番外

小蛮被人抱了起来,泽秀将她揽进怀里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:“好了,没事了。我在这里。”

她反手用尽所有的气力抱住他,像是生怕被抛弃一样。

泽秀深深吸了一口气,低声道:“小蛮,我永远不会走。说了我等你,我一直就在这里。”

她慢慢抬起头,刚才她的动作过猛,鼻子磕在他肩膀上,鲜血细细地流了出来。泽秀用袖子把血擦gān净,将她轻轻放在chuáng上,拧了一块冷巾子敷在她鼻子上。

小蛮闭着眼躺了一会,突然轻道:“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好不好?”

他点了点头,柔声道:“好。”

“那,我们去哪里?”

“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。”

她的睫毛微微颤抖:“我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……”

他笑了笑:“那我带你去开封府,那是宋都京城,很热闹很繁华。”

她乖乖点头,鼻子不流血了,她把巾子丢到一边,小声道:“泽秀,我不想一个人睡。”

他果然脱了外衣上chuáng,将她揽到胸前:“我陪你睡。”

她抱着他地脖子,低声道:“以后也都陪我吗?”

他柔声道:“好,都陪你。”

她终于感到了一丝放松,紧绷的身体也松懈下来,抬头在他长满胡渣的下巴上啄了一下:“我喜欢你。”

他低低笑了一声,拍拍她地脑袋。

泽秀说得没错,开封府的确热闹又繁华,比她见过地所有城市都要大,无边无际宽广地街道,穿红着绿的行人,神态悠闲富足,梧桐镇和这里一比简直就是个破窑子。

小蛮看得眼花缭乱,什么忧郁都丢到了脑后,要不是泽秀一直紧紧跟在她后面,估计十个小蛮也能跑丢了。

“这里就是传说中地大相国寺?”小蛮瞪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庙宇,里面游人如织,香火旺盛,虔诚还原的,烧香的,求签的,大把大把的抓。殿中如来大约真是用纯金做成的身体,闪闪发亮,周围帷幔彩带简直令人看花了眼,还有形态各异的罗汉金身,有的狰狞有的悠闲。

寺庙是神圣的地方,特别这里是大相国寺,泽秀怕她左看右看冲撞了这里的僧人,便拉着她的手,笑问:“要求签么?”

小蛮果然来了兴趣,抓过签筒,望着里面jīng致的竹签,笑吟吟地说道:“我求什么呢?”

泽秀gān笑道:“女子一般都是问姻缘子息。”

小蛮瞪了他一眼:“我偏不,我就要问财运。”

她摇了摇签筒,噼里啪啦一阵子,好容易才从里面掉出一根签来,她瞪着看了半天,也不明白上面弯弯曲曲到底写了什么。

找了旁边的僧人解签,还要jiāo一两银子。那白眉毛老头看了看签文,念道:“抱薪救火皆大燃,烧遍三千亦复燃……嗯,这是一只下签。女施主是要问什么?”

小蛮听那两句话就不像什么好话,吓得不敢问财运了,想了半天,只得说道:“还是请老师傅给一些建议吧,我没有什么特别要问的。”

老僧说道:“女施主做事须得好好想清楚,俗话说凡事三思而后行,千万不要做下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啊。这抱薪救火的意思,是说女施主大约是遇到了难题,然而解决的方法并不对,倘若继续鲁莽下去,只怕会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面。还是尽早自省,及时抽身为上……”

小蛮一头雾水地离开大相国寺,泽秀正牵马在门口等候。他靠在墙上,腮上满是青黑的胡渣,眼底有浓浓的黑色,似乎无比疲惫,无比隐忍。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在地上拉了很长,孤零零的,动也不动。

她心中不知为何,突然隐隐作痛。

光彩照人,恣意奔放的泽秀应当不是这样的。

她慢慢走过去,他浓密的睫毛立即扬了起来,桃花眼里幽深似夜,对她温柔一笑,道:“如何,是什么签?”

她故作轻松地挥了挥手:“下签,但是老爷子说了一堆,我全没听懂。”

“你这小鬼。”他笑了,“天快黑了,我带你去一个地方。”

她跟上去拽住他的袖子,连声问:“什么什么地方?”

“见我的一个老朋友,这个季节他应当留在开封府,很久没见了,有些想念他。”

他有些疲惫地揉了揉眼角,他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。

小蛮轻声道:“泽秀,你很累吗?”

他扬起一抹笑:“没有,方才有扬灰落在了眼里。”

小蛮定定看着他:“你最近怪怪的,温柔的让人ròu麻。你是怎么了?”

泽秀没说话,她又道:“你不是这样的人呀,怎么现在这么怪异?”

他突然停下脚步,回头深深看着她,低声道:“怪异的人是我吗?”

小蛮突然有些心惊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。大约是她脸色变得很难看,泽秀立即过来握住她的手,苦笑道:“我是开玩笑的,嗯,我温柔些不好么?还是说你就喜欢野蛮大叔?”

小蛮终于露出一丝笑容,在他手上一掐:“得了吧,你温柔个鬼,夸你一句就当真了。”

红蝶之卷 第十四章 说了我等你(二)

更新时间:2008-10-21 14:36:29 本章字数:3591第二更。

泽秀的那个朋友住在很窄很窄的小巷子里,巷子里有很高很高的围墙,似乎连漫天星星都可以挡住。

可他说他那个朋友是观星师,看不到星星的观星师。

巷子深处有一扇很小的漆黑的门,泽秀抬手在上面敲了三下,等了一会,门吱呀一声开了,里面站着一个如火的男子。

是的,如火,他全身都被裹在火焰一样颜色的长袍里,在黑夜里极为炫目。但他的脸色却苍白的像只鬼,一头长发凌乱地披在身后,漆黑如墨。

他狭长俊秀的眼睛看了看泽秀,再看看小蛮,突然开口说话,声音极为低沉:“我知道你会来,进来吧。”

他转身走回去,一跛一跛的,看上去很累很辛苦,可惜了这样一个昂藏男子,居然是瘸子。泽秀一手牵着小蛮,一手牵着好乖好乖,从小小的门里进去。门后除了一间破茅糙屋什么都没有,屋前空地上烧着火堆,上面架着一个小锅,不知煮着些什么,很香,ròu香和酒香。

那个男子坐在火堆前,用树枝慢慢拨着,火光映着他的脸,他的眼下有一颗朱砂红的泪痣,神qíng看上去有些悲苦,似是有满腔幽怨与负担,随时都会流下泪来。小蛮默默坐在比较远的地方,不太敢靠近他。那人递给泽秀一个漆黑的酒袋,低声道:“喝。”泽秀也不推辞,接过来痛快地喝了一半,咂咂嘴。笑道:“好酒。”

那人也不说话,只是低头拨着火堆,气氛就这样凝滞着。他俩好像都不在意,很习惯了。小蛮在旁边无聊的要命。左右看看,最后忍不住小小捂嘴打了个呵欠。

肩上突然被人一把按住,她一惊,头顶传来一个迷惘却极为好听的声音:“你是小空?”

她急忙抬头,却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素白地女子站在后面。她长得极美,像一支婷婷yù放的莲花,然而神qíng却极迷惘无助,双眼无神,看上去很有那么些不对劲。

小蛮站起来,稍稍避开她的手,低声道:“我、我不是小空……”

那女子无助地看着她:“小空在哪里?”

她怎么晓得小空是谁!这女人不会是个疯子吧?小蛮退了两步,那女子却不理她了,朝火堆旁走去。眼怔怔地看着泽秀,唤了一声:“小空呢?”

泽秀没说话,朝那男子看了一眼。1  过一会,才轻声道:“她……还是老样子。”

那人喝了一口酒。那女子又开始叫:“小空呢?小空在哪里?!我要小空!”

他一把甩了酒袋。淡道:“我就是小空,我在这里。”

那女子瞪着他:“你不是。骗人。”

小空淡道:“我没骗人,我就是小空。”

“你不是!我要小空!”

“我是小空!”他站了起来,抓起她地胳膊朝茅糙屋走去,“你闹够了吧?!安静点!”

她被丢进屋子,好像又叫了几声,然而再也听不见声音了。小蛮只觉心惊ròu跳,泽秀拍了拍她的肩膀:“不用管,老样子了。”

她点头道:“嗯……你朋友叫小空?那是……他妻子吗?”

泽秀没摇头也没点头,过一会,只淡道:“她是个疯子。”

小空很快回来了,还是那么愁苦地神qíng,淡道:“跟我来。”

他转身一跛一跛地绕过糙房,泽秀拽着小蛮的袖子跟在后面,糙房后是一道台阶,直通高高的围墙,上面有个小小的平台。

小空坐在平台上,仰头望天,漫天星子尽收眼底,没有任何阻碍。原来他当真是观星的,在这里观星。

“今夜有人要死。”他突然开口,“和你有关地人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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