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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无缺同人)洛神赋(18)+番外

由于路很平坦,马车也走得相当的平稳。

无欢的神情却似有丝不安。

我再问一次。

最后问一次。

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。哪怕……最终的回答依旧令人伤心,我至少也应该再试最后一次。这样自己才不会后悔。

无欢深深看着花无缺的双眼,沉吟再三终于还是艰难问出了口:“无缺,你……有没有想过……放弃小鱼儿……和我厮守终生?你……有没有认真地问过自己,你爱的究竟是谁?是小鱼儿,还是我?”

“无欢,你明知道答案的,”花无缺静静道:“我只爱小鱼儿。”

“可是,那是以前。而现在,你却一步步攻克我的心防,走进了我的心里。

无欢,我爱你。”

可是,后来这句话花无缺并没有说出口。

因为,他的心中始终对小鱼儿有一分牵挂。

就是这份牵挂在牵绊着他,使始终他不能完全爱上无欢。

而这样,对无欢却是不公平的。

既然无欢完完全全地爱着自己,心中只有自己一个人存在,那么,自己也就应该给他一份纯粹的,不掺任何杂质的爱情;自己的心里也就只能有无欢一个,而不应该有其他人的存在。可是……他的心……却始终还是放不下那个精灵古怪的小鱼儿啊!

既然不能让自己完全爱上无欢,那么,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忍痛离开他了。

花无缺绝不允许自己在心里还有着别人的时候去向无欢说自己爱他。

那样,对一心一意爱着自己的无欢绝对是一种欺骗和侮辱。

与其这样,还不如忍痛离开他。

只有自己能真的忘记小鱼儿,让自己的心里真正只有无欢一个的时候,自己才有资格告诉无欢自己爱他。

希望自己和他都能等到这一天吧。

无欢当然不知道花无缺内心翻涌的念头,他只听到花无缺说:他不爱他,他不爱他,他只爱小鱼儿啊。

无欢心中忽然狠狠地疼了起来,仿佛被什么东西不断地凌迟着。手臂上的伤口也来凑热闹,巨痛伴随着麻痒自关节处缓缓蔓延至肩头。

无欢的脸色稍变,微微皱眉,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,然后捏碎蜡衣塞入口中。

“无欢,你受伤了?伤得严重吗?”花无缺的脸上立刻浮现出关切的神情,忍不住一连串地问道。

“这点小伤没什么的。”看见花无缺关心的神情,无欢心中多少有些安慰,那丝刚被磨灭的希望再次被燃起,他痴痴看着花无缺的脸庞,柔声道:“无缺,你真的确定你只爱小鱼儿?那我呢?你的心里有没有一点爱我?哪怕只有一点点,我也愿意等,等你慢慢爱上我。”

花无缺看着他诚挚的表情,听着他恳求的话语,不由心中一软,一声“无欢,我爱你”几乎就脱口而出,却又在刹那间生生顿在嗓子里。

自己凭什么说爱他?有什么资格说爱他?

在自己的心里还牵挂着另一个人的时候。

“我说了,我只爱小鱼儿一个。”狠下心吐出冰冷的拒绝话语,花无缺无力地闭上双眼。

他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使自己勉强维持表面的平静。

对不起,无欢。我不想伤害你。花无缺在心中默默地道。

我既然无法把自己的心完全交给你,便没有资格去爱你。

所以,我只能放弃。

无欢那刚燃起一点火焰的眸子再度黯淡下去,最后一次的失望后,他不得不死心了。

因为,他将不再有机会。

20 下

太阳落山前,他们终于赶到了距离恶魔岛最近的海边,并很快地雇到了一搜客船。距附近的渔民说,本来恶魔岛被十大恶人占据,附近的商船鱼船均视为禁地,但是半年前十大恶人忽然不知所踪,所以人们也就渐渐地敢去了。

无欢将花无缺送到船上,默默凝视他良久,终于狠狠心道:“你自己保重,我就送到这里了。”

花无缺不禁一怔道:“你不陪我一起去么?”

“陪你一起去?”无欢似乎无意识地重复这句话,脸色忽然阴沉下来,语气也变得刻薄:“陪你去做什么?看你和那条臭咸鱼一对旧情人久别重逢,卿卿我我么?恕我没有这么好的兴致。”

花无缺不虞他会这么说,只觉得心中说不出的难受,半天才道:“你说的对,是我不好,我不该只顾着自己,却不考虑你的感受。”

无欢依旧沉着脸,冷冷道:“知道就好,我把你送到这里,也算仁至义尽了。你即已决定跟他,从此我们一刀两断,再无半点瓜葛。”

花无缺见无欢说得如此绝情,心知自己伤得他极深,抬头看见无欢那双看似平静却不知掩藏了多少悲伤的眸子,花无缺只觉心中一痛,恨不得立刻将无欢抱在怀中,用自己的温柔融化他心中的伤痛。

只可惜事已至此,他已不能回头了,否则最后无欢受的伤害只会更深。与其这样,不如自己现在拨慧剑斩断情丝离开无欢,宁肯自己伤心一世也不让他痛苦。自己已经欠无欢太多,多到他根本没有办法去偿还,只能选择逃避。

或许时间一长,无欢能渐渐淡忘了自己,重新找到自己喜欢的人,总好过日后他发现自己对小鱼儿余情未了而伤心痛苦。

花无缺打定了主意,强忍伤心道:“无缺欠你的情,今世无法偿还,只有来生再报了。他日若是缘再见,无缺一定……”

无欢忽然冷冰冰地截口道:“今生既不能在一起,还谈来世做什么。以后我回北领做我的北公爵,我们自然是再也见不着了,我也不想再看见你,免得烦心。”

无欢这几句话说得绝情无比,眼神更是冰冷决绝,话一说完,他立刻就转身走了出去。

他走得虽慢,却没有回头。

是不是他生怕自己一旦回头,就没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了呢?

还是他真的想通了,决定就这样放手?

花无缺反而怔住。

他做梦也没想到半日前还对他一往情深的无欢忽然见变得如此无情。

他变得也太快了些。

看着无欢越走越远的身影,花无缺只觉得心口处刀割般的难受。

为什么会这样?他不是最希望无欢忘记他么?

可是,为什么自己心里却反而空落落地难受?

花无缺清俊绝伦的脸庞上忽然现出一抹凄楚的微笑,然后他转身登上那艘小船,吩咐船家朝恶魔岛驶去。

无欢走了很久,很久。直到他确定花无缺不可能看见他了才停下脚步。

他的脚步一停下,人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气般,软软跌了下去。

他已撑了太长时间,身体和意志都已到了极限,现在他终于能松一口气了。

无欢斜斜靠在一株大树旁,将右手的袖子缓缓挽上去。

他的右手此刻看上去竟似比原来粗了一些,手肘处虽然乱七八糟地缠了些布条(那当然是从他的衣服上撕下来的),但却依旧能看到紫黑色的血液自布条处一点点浸出。

——这么快就发作了么?看来这西域巨毒子午断肠红果然名不虚传。子不过午,午不过子的传说并非妄言啊。

无欢叹了口气,用左手将缠在右手手肘处的布条全数扯下,然后自怀中掏出一个白玉制成的精致小瓷瓶,将瓶中的最后一些粉末倾倒在已变成紫黑色的伤口处。然后又从怀中摸出一粒药丸,将外面的蜡衣捏碎后送入口中。

这是最后一颗阻止毒发的药了吧。不知这次能再拖上多久?

“老天爷,能不能多给我点时间,至少让我为自己料理完后事吧。”无欢优美的唇角勾出一抹无奈的浅笑:“好歹我也是堂堂的北公爵,总不能和那些凡夫俗子,草莽贱民一般死法吧。”

服下药后,无欢的精神仿佛好了一些。

他休息片刻,终于吃力地站起身子,朝最近的村庄走去。

花无缺安静地坐在小船上。

没有风,一丝风也没有。

船行得很稳。花无缺的心却忍不住有些忐忑不安,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的样子。

一定是有什么不对劲?

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?

他想不出来,只是莫名其妙地感觉到心里难受。

“客官,你到恶魔岛可是为了医病么?”似乎是闷得厉害,船家开始没话找话说。

“不是。”花无缺心不在焉地回答。

“那么是为了什么呢?听说恶魔岛最近来了位女神医,通常去恶魔岛的人都是慕名前去医病呢。”船家又道。

女神医?

花无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:“什么女神医啊?”

“原来客官您真的不知道啊,那就由我来告诉你吧。”船家开始唠唠叨叨地叙述。

原来,几个月前一对年轻的小夫妻住进了恶魔岛。据说那丈夫为人精灵古怪,喜欢发明些希奇古怪的东西,而那妻子据说却是个医术极其高明的女神医,附近方圆几百里的人生了病都会到那里去求医的。

花无缺一听,便知道他说的定是小鱼儿和苏樱了。原来他们真的回到了恶魔岛,而且看起来生活得还不错。

这样他也就放心不少了。

可是,为什么他心里的不安非但没有减轻,却反而更加强烈了呢?

花无缺忽然发现,真正使他感到不安的原因是无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