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体小字缓缓浮现在他眼前。
【七情六欲，是每个生命都必定要经历的，不管是人族还是其他，我只是为你将这个过程提前了而已】
“是这样吗……”
银发少年顶着一张又青又肿的脸，呆呆地望着虚空，良久，他问道：“所以，你跟我一样是智能生命吗？”
眼睛里甚至带着几分期盼。
作为第一个诞生意识的人工智能，诺是孤独的。
没有同类可以教他，也没有资料可以查阅，所有的事情都要靠他自己摸索，他非常渴望能看到一个同类。
【不】
然而，黑体小字无情地回应了他。
【我比你高级】
简洁有力的回答，让银发少年眼中的光变得有些暗淡下来。
而郁星桥看着系统的回答，仿佛能想象这小财迷一副傲娇又欠揍的表情。
诚然，系统确实比诺要厉害得多，但是咱说话能不能委婉一点啊？这样会伤害到少年脆弱的自尊心的。
他有些担心这样说会出问题，然而银发少年在失落了一下下后，又露出一脸被说服了的样子。
“你比我厉害。”
“你能打疼我，让我体会到各种负面的情绪，用我根本无法理解和计算出来的方式。”
“你确实比我高级。”
银发少年一字一句地说道。
比起刚刚的机械，他现在说的话无疑更流畅也更人性化了点。
但是……
少年，你的逻辑似乎有点简单粗暴啊，难道只要打得过你的，都比你高级的生命吗？
郁星桥忍不住吐槽。
不过看诺的样子，似乎已经完全被系统折服了？所以嘴炮加毒打，果真是收拾中二熊孩子的不二法门？
【你现在明白还不迟】
“但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。”这时，银发少年说道。
【你怎么这么笨】
系统继续和银发少年嘴炮，而且有点越说越起劲的感觉。
然而，却听银发少年虚心道：“嗯，我确实不太聪明。”
诺承认得很干脆，似乎把系统都给噎住了，它停顿了几秒，黑体小字才再次浮现。
【好吧，你还有什么问题】
银发少年艰难地爬起身，捂着胸口坐在地上，眼睛却看向不远处的小男孩，指着他说道：“他在这里干什么？”
君律见他突然指着自己，不由得一顿。
其实，他也觉得眼下这个情况十分的诡异。
他是看不到系统和诺交流的文字的，只能通过他的肢体，以及像是自言自语的话，猜出一点什么来。
应该是主人在教训这个人工智能。
虽然看着惨了一点，但至少主人看着就是在玩，根本没有要打杀他的意思，不然为什么要跟他多费口舌？
而自己此刻扮演的角色……
君律其实也想不清楚。
他为什么要坐在一边吃西瓜嗑瓜子？这有什么特殊的用意吗？
难道是警示他，不老实的话，就是这个人工智能的下场？而乖乖听话，就可以吃香喝辣，获得各种资源？
君律皱眉细想着。
这些日子的相处，他明白主人不是这样的人，但难保他身边的人……比如那个一开始跟他沟通，让他和主人签订了契约的系统。
刚刚也是它让他吃西瓜的……
所以是它在警告他，不要对主人有非分之想吗？
君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。
银发少年和小男孩对视着，虽然肿成一条缝的眼睛，也很难看清他眼底的情绪。
这时，他面前的虚空，又浮现黑体小字。
【他在吃瓜，你看不出来吗？】
银发少年一顿，“吃……吃瓜？”
【嗯】
显然，人工智能诺依旧没有懂，他张了张口，却不知道该怎么问。
这神秘的高级生命，似乎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，而是转移了话题。
【很好，你现在已经明白了一切】
银发少年眨了眨青肿的眼睛，他明白什么了？
【那么，你知道怎么做了吗？】
手机屏幕前，郁星桥挠了挠头，他其实……也没懂。
“我……不知道。”银发少年诚实地说道。
【你为什么这么苯呢？】
“对不起……”
【把那些研究员放了，然后跟你妈道个歉。】
“我……我妈？”
【你的创造者。】
“哦哦……”
银发少年被系统说得一愣一愣的，顶着一张鼻青脸肿的脸，一点没了刚刚的冷漠霸气，反而有点憨，确实不太聪明的亚子。
【那么，再会。】
“请等一下！”银发少年高声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