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魇·螭梦篇(69)

如果换作从前，我会迫不及待地告诉他，没错！你就是那个云郎！你就是皊凰帝主用尽一生去守护的那个人！

可我现在真的说不出口了！

就算我现在说出口，又能改变些什么呢？就算记起来，结果也不过是一轮梦境的轮回罢了。就这样吧！当个沉默的旁观者！随他喜剧悲剧，我只管认真看剧！

我笑了笑，道：“皊凰帝主是个很好的神仙，你要好好珍惜有他的日子。毕竟这样的日子，不多。”

“是啊！日子不多了。再过一个月，就是我与阿献的婚期了。”螭吻道。

“这事你跟帝主说了吗？”我道。

“还没。”

“你该跟他说一下，或许他会很高兴也说不定。”我道。

“过两天吧！找个合适的时间，再跟他说。”螭吻道。

“何须过两天？婚姻大事，不是越早准备越好吗？”皊凰忽然从屋角转了出来，抿了口苦情，咧嘴而笑，道：“你们大婚，作为桦儿师父，赤献故友，我一定会给你们备一份大礼！要送什么好呢？这得要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想不是？”

没想道皊凰会偷听的螭吻怔了怔，惭愧地低下头，道：“对不起。”

“你无需跟我道歉！男婚女嫁，本来就很正常。而且你小子很重情义，追赤献从凡间追到天上。老夫很是喜欢。”皊凰道。

“可惜，阿献她还没见过桦儿。她似乎也不记得我们的事了。她，拒婚了。”螭吻目光黯然道。

皊凰愣了愣，笑道：“这有何难！明天老夫就亲自带你跟桦儿上赤水钟山拜访她就是了！你忘啦！帮人解决疑难杂症，可是老夫的一大强项！”

“谢谢你。”螭吻道。

“不用客气！”皊凰转身背对着他挥了挥手，喝着苦情走开了。

第二天，皊凰按着约定，带着我们去了赤水钟山。

我们的突然造访，使得赤献很是惊讶。

她还是那天晚上的打扮，一身青烟云纱，迎风而立。螓首蛾眉，容色倾城，观之可亲。举手投足间，颇有一番魏紫姚黄的风范，其中又平添了一缕似有若无的情客百结之气。若非其身份可怖，着实容易让人于不自觉间神魂颠倒。

她忙不迭地请山中小仙摆出钟山的特产果子来招待，还一个劲地说钟山洞府已经很久没这么热闹过了。特别是皊凰帝主，能亲自登门造访，简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。

后来听他们聊天，我才知道，原来赤献便是当年放走鸟儿的那个人类。可同时，赤献的父亲轩辕氏也是下令囚禁鸟儿的那个人。

由于关系的复杂性，皊凰一向不待见赤献，却也不见得太过讨厌。毕竟后来，轩辕氏他们都上了天，成了万民敬仰的神仙。唯独赤献，被留了下来，孤零零地守在赤水钟山这弹丸之地，一守就是好十几万年。

很快，皊凰便从闲聊切入了正题，直接道明了这次的来意，道：“老夫这次带着九殿下和小郡主过来，主要是为了认亲一事。”

“认亲？”赤献愣了愣，随即笑道：“帝主莫不是指化神劫一事吧！那是个误会……”

“没有误会！”皊凰当即就打断了赤献的话，道：“老夫已经查得很清楚了，你就是桦儿的亲生母亲！”

“不是！帝主你听我说！”赤献有点哭笑不得，道：“我真没干过这事！四百年来，我所有下放到三千世界的气息，我都检查过了，我虽有气息出现过九殿下历劫的那方世界，但是，很快我便收回来了！真没有您老人家想的那种事情发生。”

第73章 认亲（下）

“你若信不过老夫的话，你大可自己到小九的记忆中看看，那个生桦儿的人是不是你！”皊凰道。

“这是不可能的事！我当时……”赤献一边说，一遍上前为螭吻把脉。估计这是他们探寻记忆的一种方式。

“老夫说得没错吧！你就是孩子他娘。”皊凰一边说着，一边抿了口苦情，嘴角露出一抹极为讽刺的微笑。

他篡改了螭吻的记忆！

这是我唯一想到的，对此情此景最好的解释。

“这不可能！如果真的会发生这种事情，我本体怎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？！”赤献道。

“很多事情，并不是你不知道，忘记了，就代表它从未发生过不是？况且你也老大不小了，整天窝在赤水钟山这地方，也着实可怜。老夫是看在桦儿那丫头的份上，才来管你们这事的。世间这么大，时间这么广，能在这三千世界悠悠岁月遇上一个真心爱自己的人，着实不易。为了孩子，且行且珍惜吧朋友！”皊凰语重心长道。

“阿……阿献，你先别慌！你要是接受不了，可以慢慢来，我……我可以等的。”螭吻抽回手，磕磕巴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