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魇·螭梦篇(52)

白九看得有些目瞪口呆，道：“你真能救活姜离？”

“你可以不信，反正孤也不缺吃的。”小玉一副无所谓欲走的样子。

白九连忙拉住他，道：“我信！只要姜离活过来，我什么都答应你！”

“这才乖嘛！听话，把东西解下来给孤看看！”小玉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。

白九深吸了一口气，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，才动手将背上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解下，褪去白布，露出一具惨白枯瘦，因干燥而变得狰狞的尸体。可尸体的保存明显是极好的，好到事隔三十年，四肢肌肉依旧健存，五官面容仍然清晰。只是缺少了些水分罢了。

第52章 怪胎（下）

白九深深地拥抱了下咸鱼干，双手颤抖着将他递给小玉，道：“他……还能救吗？”

小玉显然很是满意白九的表现，笑涔涔将咸鱼干摸了个遍，咽了口口水，道：“啧啧啧！真香！这么纯洁的灵魂，实在是世间少有！竟没被这世间的污秽浊气侵染分毫！你是怎么做到的？”说话间，小玉已经将一团如云朵般轻软洁白的气息从咸鱼干体内抽出，托在掌心满心欢喜地欣赏着。

“小白……”白光中白九看到了神降之渊那熟悉的身影，眼眶竟不争气地湿了。可他又不敢抹眼泪，怕一眨眼，他就又消失不见了，急切道：“你快把他救活！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！”

“瞧你那样！你能给孤什么？孤有什么是需要你给的？”小玉嗤笑道：“这么完美纯洁的灵魂，难道你不打算给他找个同样完美纯洁的身体，就忍心让他寄居在这丑陋的躯壳之内？”

“完美，纯洁的身体？哪里有？我这就去弄来！”白九道。

“你别急！”小玉道：“据说，南海之南，有个鲛人国，那里的国民人身而鱼尾，终年生长于水中，修的是至纯至洁之术，可施风布雨操控世间江海湖泊，强者可长生不死，与天地同寿！你要不要考虑一下？”

“鲛人国？长生不死？我们现在就去！”白九道。

“可孤也说了，鲛人都是有修炼灵术的，且都深居海底，你想夺舍，并非易事。”小玉道。

“难说！不试试怎么知道。”白九说着，拉着他欲走。

“等等！”小玉制止，道：“天快亮了！”

“什么？”白九不解。

“天亮孤就不能跟你走了……”小玉的身体越来越模糊，最终变成了白九最初见到他的枯瘦模样。

白九：“……”

“哇！”怪胎突然尖叫着扑向咸鱼干。

白九眼疾手快，连忙将咸鱼干抢了回来，怒斥道：“说了你不能吃！”

怪胎愣了愣，干脆跳到白九身上，死缠着他的大腿，尖声道：“我不管！我肚子饿了！你必须给我好吃的，不然我就不下来！”

“……”此刻的白九，有点凌乱。可他仍不忘手脚麻利地将咸鱼干裹好背上，道：“你想吃什么，我带你去吃。除了我身上的。”

怪胎略一思索，道：“巷口有家小店，那儿的炙肉很好吃！”

“好！我们去吃炙肉。”白九爽快地答应了。

“好嘞！”怪胎高兴得手舞足蹈，可向四周仔细一望，惊呼道：“谁把这里烧成这样子的？炙肉店都被烧没啦！”

白九尴尬地抬头望了望越发泛白的天空，支支吾吾道：“或许别的地方有更好吃的。”

“不行！”怪胎拒绝道：“我才不要出去！你是想借着请我吃肉，骗我出去被他们抓回去祭天是不是！”说着便想要挣脱白九。

幸而白九是个眼疾手快的，见他神情不对，就把他给拎了起来，道：“什么祭天？谁要抓你？”

“你连祭天都不知道？”怪胎惊讶道：“他们都说我是不祥之种，活在这世上会给世间带来灾难的，要把我抓到祭神台上烧死，求天上的神明饶恕我。”

“饶恕？”白九颇觉好笑，道：“他们被我赶出了世间大陆，没吃没喝没住的，自身都难保，哪来的时间饶恕你？而且，你跟着我，就是这世间大陆的主宰，只有你选择饶不饶恕他人，他人根本没资格怪罪你。”

“此话当真？”这是怪胎有生以来听到的最狂妄的话，把天神赶出世间大陆！世间大陆的主宰！而且还把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！

“你不信？”白九道。

怪胎沉思，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噜噜叫了起来，只好指着白九身后道：“出去可以，但你得将我藏起来！像它那样！”

白九想了想，答应了，再三警告不许碰那东西后，将枯瘦的怪胎用白布裹了起来，背到了另一边上。

依着约定，白九带着怪胎去了城中最好的炙肉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