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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魏晋(625)

有足够的动力,水师的速度便能把人眼珠惊掉,江州还在调集兵马,修筑城防,结果大军来得太快,没反应过来时,这种小城就已经失守了。

随后水师便一路开始狂奔,他们的速度惊掉人眼球,很多想追击的兵马都只吃到了废气。

偏偏这种情况下,还有一只数千人夷兵从樊道杀过来。

云南宁州李秀将军和李雄是有大仇的——当年李雄建国不久,为了不被宁州的刺史拖后腿,就派人支持宁州夷人叛乱,杀入宁州,李秀的父亲因此死去,要不是李秀危难之时抗起重任,宁州当时就失守了,就算如此,李雄的手下也从宁州夺得大量财富,还有数千女子,送到成都。

这几路大军,便是一路,李雄都想全力对付,如今几路同至,便是再眼瞎的人,也看出无力回天了。

这时,蜀人们又打起了算盘,向当年劝刘禅投降一样,规劝起李雄投降——投降没什么好怕的,你看人家阿斗,被养的多好啊,还说“此间乐,不思蜀”呢,你学学人家。

李雄的家族们也是分成两派,一派想要投降,一派想要抵抗,人心不齐争论不休。

至于李雄本人更是压抑难解,不由得去找那位严天师排解忧愁。

严天师则用当年孙吴名人的话,说你的臣子只是换个主子,您却是要从主人变成臣子,其中的利害,你要自己想清楚,守蜀必守汉中,自古蜀地都是自汉中而亡,将军切莫轻视之。

于是李雄终于下定决心,准备全力抵抗,又加派了北方剑阁一带的防御。

而这个决定,也终于触怒了蜀地的本地贵族们,对他们来说,换个主子和失去性命是两回事情,这个氐人怎么就能这么不懂事?

他们才是蜀地的地头蛇,氐人毕竟是外来者,一时间,很多阳奉阴违的事情层出不穷,各种贵族纷纷逃离成都,一时间,人心惶惶,李雄毕竟是开国君主,除了处置几个说他们必败的流言源头外,也知道不是多加追究的时候。

而真正把这个事情弄大的,是年过百岁的范长生,终于在四月的第一日,仙逝了。

这年头没有愚人节,一时间,成都白幡连野,尽是给这位天师披麻戴孝的信徒,白布价格都涨了好几番。

这时,更大的流言以一种无法抵御的速度蔓延开来——看,长生仙人都升天了,这是天不佑成汉啊。

一时间,蜀中人心离散,连氐人内部也争吵开来,主战和主和两派势力一下颠倒,主合为先。

屋漏偏逢连夜雨,李雄在这紧要关头,病了。

他本就感染了风寒,又一直没好好休息,天天餐风饮露,服食朝霞,风寒很快转化为肺部炎症——凡是和发烧咳嗽有关的,在古代都归入伤寒之中。

炎症发展的很快。

李雄年轻时征战四方,受伤甚多,身上很多伤口感染,用了东方的神药,却一直不见效果,反而病的更严重的。

善于治疗的严天师过来看后,叹息说神药虽好,但是药三分毒,先前您因风寒吃的太多,反而积累了毒性,如今心结不解,当然就更加重了病情——磺胺本来就不是治感冒的,而且毒性大,疗效不怎么的,必须要医生指导下用,外用伤口还可能引起发炎。

李雄的十几个儿子不争气,所以他之前立侄儿李班为太子,现在遇到这种事,他儿子们都远远躲开侍疾这苦差,只有李班孝顺非常,替他吸吮脓汁,衣不解带的照顾,李雄又强撑着身体支应国事,没多久,便抗不住了,撒手归去,临终指定李班继位。

严天师看着这青年不是坏的,便好意出言指点道:“你还是快点跑吧,那些兄弟不会放过你。”

李班被李雄看中,后者冷落亲儿子们,而李班又没有什么军权,这时候,这些亲儿子很可能拿着这新王的头颅就去投敌了。

李班悚然一惊,却没有跑,而是认真向严天师一跪:“天师从北地而至,可有明路指点?”

严天师感慨地笑了笑:“你倒不是个傻的,但我帮不了你,能不能活,得看你自己。”

事情并没有结束,严天师在那一晚,又接待了范长生的儿子,拒绝他的投降意思,坐等成汉内部崩溃。

而这时,荆州的兵马已经来到了成都城外,是第一波过去的。

成汉这边,群龙无首,登记大典和丧仪都还来不及办,见大势已去,李雄的儿子们便准备用李班的人头,去向敌军投降。

李班早有准备,招集亲信抵挡,外敌当前,同室操戈,内城自然一片混乱,更不必说守城了。

城外的守军几乎是一触便溃。

终于,天黑之前,城门被焚,大军入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