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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魏晋(483)

真正麻烦的,是如今在这里流行的李家道。

李家道是天师道的分支之一,首领自称老君李弘转世,他们以符水救人,喝下符水,活是他们的功劳,死是病人自己信仰不够虔诚,治病也是道教最大收放和传播手段,至于说疗效嘛——这时代,医师稀少,被权贵垄断,是普通人请不起的,符水至少可以证明家属努力过嘛。

李家道因此在江淮一带势力庞大,各地坞主们也要对他们客客气气,但在这疫情关头,这些流动的道士无疑加重了疫病的传播。

王虎不信这些,凡是敢来他这的道士,都得表演些奇术,最好不要被他拆穿,拆穿一个就斩一个。

居然可以打假!

玩家们瞬间不困了,每天去王虎身边帮他拆穿这些装神弄鬼的家伙们,真的是最快乐的事情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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话分两头,而带着家人北上的葛洪,在一路遇到的惊讶,比在南方十年都多。

首先是道路,越向北方,修筑的道路越宽敞平整,甚至没有几个坑——要知道在南方,哪怕是官道上也有的是挖坑拦车抢劫之徒,而这里,居然看不到多少路霸盗匪,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之事。

其次更是沿途除却驿站外,有许多歇息之处,提供茶水草料,这在南方也是极难见到的,葛洪在歇息时问过茶摊的主人,得知是因着北方商路繁忙,所以支个茶棚,每日能赚三五个小钱,补贴家用,只不过干这行的多了,赚的就少了。

再次是北方的汤饼,他居然在路边驿站中就吃到了发酵过的蒸饼???

要知道在南朝,要发酵需要酒与粥混合,放置后绞去渣,和面再放置,方可酥软蓬松,那成本与耗费,根本不是普通人用的起的,这里怎么能卖这么便宜?

问汤面铺主人,只知道是老面和新面,于是又问老面何来,对面答用新面和老面后留下的便是老面——这种鸡生蛋、蛋生鸡的模式一直持续到他老婆看不过去,出面买了一块老面给他为止。

于是葛仙师每日对着老面思量,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一路波折甚少,但路途遥远,等一家人来到北方蓟城时,已经是快到四月。

春雪已融,大地回暖,但让他惊讶的是,主城周围除了种粟与麦外,更多的,居然是种菜。

其中有甚多他从未见过的奇物,一时间,忍不住下车,去观看田中是种的何物。

他能认识的有葱、白苋菜、茄、胡瓜、葵,其它的,竟有大量的不认认识。

这可不得了,种菜可比种稻麦麻烦多了,尤其是北方少水,连士族家的菜园子都很容易遇到干旱而绝收,这里的人,居然敢种菜?

上前询问,知道这里许多菜都是渤海公派人从西域带过来的,至于说城外种菜,那是因为城里人多,且对蔬菜需求量极大,自然推高了价格,城外很多百姓见有利可图,便纷纷改种了蔬菜,而且渤海公有派农官驻于城外,所有人皆可去农官处购买种子,且种茶时若有不解不懂之情形,还可询问农官。

“去岁冬日,吾种的白菜都卖了好价,”给葛洪解释的种菜老人驻着锄头,满意地摸着胡子,“今年再种两波,吾便能存些钱财,给儿子添个媳妇,来年抱个大胖小子,便别无所求了。”

葛洪恭祝了他心想事成,便带着孩子妻子入城,寻了处看着就很高大的客舍入住。

随后,他便去递了贴子,看何时可以见到了渤海公。

只是一路太过繁华,牛车被赌在路上许久,一问围观群众堵路的原因,竟然是卫玠又出门被围观了。

行吧,之后葛洪被迫了解了卫阶曾经是渤海公的洛阳故人,好不容易又与渤海公重聚,结果渤海公身边已经有了新人单谦之,新人容不下旧人,对柔弱的卫公子百般刁难,如今在蓟城,卫公子孤立无援,很多大小姐都想助他呢——你问谁说的,当然是卫公子生边的侍女说的,卫公子还亲自否认呢。

路人还让葛洪评理,说卫公子和单夫人哪个更能赢,他觉得卫公子更有大妇风范,单夫人心眼小了些,当个宠妃合适……

葛洪接不上话,只能敷衍几句,耽搁许久,终于到了渤海公官邸之前,前上名贴,约定拜访时间,便坐牛车回到客舍。

然而,只是推门而入,葛仙师便差点晕厥,小小的客舍里,已经被两个败家娘们堆的满满当当,连落脚的缝隙都没有几个。

“你们、你们哪来的钱财!”葛洪几乎想要咆哮了。

“这是私房,”她的妻子淡然地对着明镜观察新买的状粉,眸也不抬地道,“吾也精通针灸之术,多为世家女主治疾,有几分私房,还要说予你知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