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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魏晋(220)

两人一番同室操戈,不到一周,刘聪就打进了皇宫,把自己的皇帝哥哥送去父亲身边进孝了。

刘聪继位,立刻便对兄长的势力一番大清洗。

这消息掩盖不住,很快,并州刺史刘琨觉得看到了剿灭匈奴的希望。

他是个行动能力特别强的人,立刻便激动起来,亲自来寻魏瑾。

他希望魏瑾能说动拓拔鲜卑出兵,同时,他会联络洛阳的东海王,一起出兵,到时,并州军从东、鲜卑从北,洛阳从南,三方同时,夹击匈奴,必能取得胜利,一解匈奴之患。

魏瑾赞同他的计划:“不错,匈奴西方是黄河天险,奔腾汹涌,到时,必让他们无路可逃。”

黄河的东线那条分割出陕西和山西的河岸,都是如同壶口瀑布那样的急流险滩,基本不可能让大军渡过。

只不过……

魏瑾悠悠道:“请动鲜卑必然代价巨大,不可轻动,世叔不妨先去信一封,询问东海王可愿出兵?如果连事主都不愿,光你我心急,亦是无用。”

刘琨微微一笑:“匈奴是逆贼之首,又岂会放过这敌军内乱的大好机会,放心,他必然会出兵。”

说罢,便告辞离去,联系东海王,只有他亲自出面。

魏瑾轻轻抿了一口新茶,微微叹息。

……

一如历史记载,总领西晋大权的东海王拒绝了刘琨南北夹击的提议。

明面上的理由是粮草紧缺,但实际上,大家都看得了来,这个在诸王之乱中活到最后的老头,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晋朝这破旧的大船了。

从他扶持新帝的四年来,诸地叛乱四起不说,他还和大将苟晞、徐州的周馥等大将撕破脸皮,更因为杀了小皇帝的亲信,而与朝臣离心——当权臣能当到他这个份上,也算是旷世的人才了。

所以,东海王手上的十几万兵马是他最后的底牌,全部身家的保证,见过匈奴威势的他不能、也不敢将这张底牌打出去。

若是赢了,或许能让晋朝的局势渐渐安稳下来,但势力大损的他,绝对不会有好下场。

所以,便是刘琨反复来信,甚至亲自前来说服,东海王还是坚决地拒绝了刘琨的提议。

刘琨只能哀叹着回了上党,对着魏瑾一番哭诉,说尽这世道报国无门的苦。

魏瑾随口安慰他几句,就以公务繁忙为由,把他赶走了。

她可没空当人的心理顾问。

上党上半年因为蝗灾GDP没能保持稳定增长,下半年还准备努力补回去呢。

还有秋收要到了,这种哪个不比打匈奴重要?

-

因为蝗灾,上党虽然保住了大部分粮食,但种的麻损失惨严重,布匹产量骤然下降。

好在这个时候,来自渤海郡的棉花在八月下旬时,顺着逆行而上的船队,送到了上党。

产自印度的短绒棉。

这是一种劣质棉,越短的纤维在纺线时,纺出的线越粗,蚕丝织品能那么轻薄,什么一件素纱衣四十几克,能折叠放进火柴盒里,靠的都是蚕丝纤维的长度超高。

但这种棉虽然质量一般,产量却能把麻碾压到海沟里,绒短就织不了细线没关系,农人们买衣服追求的从来就不是轻薄,人家要的是厚重、耐磨、保暖!

所以,上党的纺织玩家们开始进行了另外一项纺织业的革命——混纺。

反正不浪费原材料就是。

相比麻与丝抽纤维的复杂工艺,棉花处理起来非常容易,只要将棉籽除去,再将棉花梳得蓬松,就可以直接上纺纱机,水利纺机面前,再多的原料都是纸老虎。

很快,大量上党棉就开始占据市场,这种透气亲肤的材料,对麻就是全方面的碾压。

魏瑾如今对钱的困扰,不再是缺,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花。

在高筑墙,广积粮,缓称王的计划里,筑墙和积粮都已经达到极限,上党的路不说修出村村通,至少也算得四通八达,潞城的地产行业一点都不用担心——玩家和市民们都对修房热情得不行,限制他们的只是水泥产量而已。

所以现在要想办法继续扩展,就只能开新地盘,因为很多资源是上党没有或者不够的,比如正在渤海郡的油田。

但那里,需要平稳的环境。

不过,不必急,按苍秀儿的说法,幽州,已经快了。

-

同一时间,幽州的局势骤变。

幽州刺史王浚已经在北平郡的郡城徐无督战,并将段氏鲜卑兵马派出,讨伐慕容鲜卑时,出了大事。

辽东本是诸夷杂居之地,朝廷在此地有东夷校尉一职,用以镇慑东边的高句丽等族。

这位校尉本是西晋忠臣,名叫李臻,他曾经是王浚的好朋友,相约共一起辅佐晋室,结果最近的王浚想当皇帝的异心都掩盖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