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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论魏晋(144)

甚至有人开盘,他是能走到中亚五国呢,还是印度贵霜王朝,又或者是萨珊波斯,能不能到罗马帝国?

……

这连续剧简直太精彩了,魏瑾每天都在追,看大家都在赌这位小哥哥今天又可以走到哪里。

甚至连那位困在太行山里瑟瑟发抖野外求生的玩家也看得斗志昂扬,立志要成为这样的野外专家,绝不能再在这山谷里咸鱼下去,而且每天都学着小哥哥的视频,在太行山里实践,热度蹭得飞起。

就是经常失败,让观众大笑这就是实力主播和搞笑主播的对比啊。

在这种氛围里,上党的大坝修好了。

寒冷的冬天,坚硬的泥土其实并不适合修坝,但因为上党铁器的产出爆炸,和煤的超量供应,水利组玩家抓紧时间,将水坝修起——蓄水也是需要时间,他们准备在春天的枯水期检查一下大坝的承受力,免得雨季出什么差错。

巨大的水坝横贯在漳河之上,联通两岸,修坝后平缓的河水也会让上党南边的航运更加通畅,坝下的各种水利工坊在开春河冰融化后都会受到了巨大益处。

魏瑾在这寒冷的冬日亲自参加了水利组的庆祝剪彩,这是上党许多庶民与外来士族们第一次见到这位深居简出的郡守。

她一身毛皮斗篷,长发随意挽起,裹着兔皮围脖,不施粉黛,发髻之上只是随意带着只枚上党物产的绒花,神色恬淡,在雪花纷飞之中,让人莫名想到那句“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,飘渺兮若流风之回雪”。

那有些来求亲被拒的士人本来不悦的心情,也在惊鸿一瞥之后,完成了真香的转变。

不过可惜的是,上党对求亲人士已经连镜子都懒得送了。

凡是来求亲的,一律不接待。

就这样,当十二月过去时,公元307年,永嘉元年过去了。

这个月里,被苟晞击溃逃亡的汲桑来到河北的一个叫乐陵的小县,让痛打落水狗的乞活军追上,乞活首领田禋将汲桑斩首,而军队里成都王的棺木终于得到了安宁——被愤怒的乞活军丢到一口破井里,不用再日日听汲桑的请示了。

东海王知道弟弟的大仇得报,嘉奖了田禋。

几乎同时,青州的另外一只叛军王弥和刘灵也被苟晞打败。

至此,西晋的战火,似乎已经被救火大队长苟晞平定,这位大将转战三年,败少胜多,流民军的首领不是死就是逃。

剩下的幽州王浚、上党魏瑾、凉州张轨之类,虽然割据一方,但至少是表面是听中枢指挥的,只要帝国修养生息,中枢强时,未必不能的重新夺回权柄。

所以,王弥、刘灵、石勒之类的叛军头子投奔匈奴刘渊这点小事,就很不值得一提了。

为了避免和晋帝的进一步冲突,也为了加强控制军队,东海王把自己的基地迁移到洛阳外五百里的甄城,还带走了洛阳的大量护卫。

这种操作看起来没什么问题。

但知晓历史的玩家们都知道,这年一过,刘渊就要派人来打上党——不打这里,他就出不了太行山,去不了河北,浪不起来。

从这一年开始,整个晋朝就会渐渐崩塌,救火队长只有一个人,而整个中土上的流民,就是星星之火,苟晞灭得了明火,灭不了余烬。

青州的巨贼王弥也好,天师道流民起义的刘灵也好,甚至是已经打成光棍的石勒,他们败了,总能在一两个月的时间里又纠集起数万的流民军,一点一点,把本就重病重伤的西晋放干最后一滴血。

魏瑾这个冬天亲自过问了上党的民兵训练。

负责宣传的孟岚更是早早地向民众告知,刘渊就要打过来了。

对此,上党军民反应十分强烈,强烈到像是把炸药点燃放进纯氧里。

他们都是在这一两年时平定下来的流民,来自四面八方,若说谁最恨兵祸,那便是他们无疑了——无论是晋军还是鲜卑,又或者匈奴,只要是兵匪路过,那就像是蝗虫一样,践踏他们的粮食,夺走他们的钱粮,甚至会焚毁他们的村落,只为了让他们跟着兵匪流离。

他们当年过的是什么日子?

渴了,去沼泽边喝着污水,饿了,去吃树根草皮,或者拼死攻占别的村落,把自己遭遇的惨事,又在别人面前重复一次。

老人小孩大多受不了这样的折磨,他们死在路上时,就会有绿着眼睛的人一拥而上,没人谁能挡住,甚至恶毒如张方那样的畜生,把活生生的人掠走逐批杀死,充作军粮,一路从洛阳吃到长安。

打仗时,他们会被驱逐在最前方,为了活命,只能拼命,所以的时间,所有的想法,都只有一个——活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