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我的竹马是渣攻(230)+番外

等回到起居室,叶开已经吹完了头发。他给陈又涵裹上浴袍,很细致地在他腰间系好腰带,边看着他说:“刚才看了下机票,还是要飞回宁市再转机。又涵哥哥,你时间OK吗?”

陈又涵决定不再问刚才那个问题,揽过他清爽的后脑在额上亲了亲:“你安排。”

睡到十点多才醒,在阳台上懒懒地吃完一brunch,两人开车去丽江,从丽江飞回宁市流花机场,再从宁市转机东京飞温哥华。够折腾的。

A380头等舱宽敞低调,叶开裹着毛毯睡醒,忽然想起那年新年。他偏头看了眼陈又涵,发现他在项目资料,便摘下耳机凑过去戳了戳胳膊,小小声道:“又涵哥哥。”

陈又涵淡漠地“嗯”一声,视线停在ipad上没挪开,“还有五个小时,保温杯里有热水。”

“你那时候一个人飞过来,是不是很无聊?”

陈又涵笑了笑,终于侧眸瞥了他一眼:“现在才感动?”

是漫长的飞行,是他百忙之中拼凑出来的空闲,是他一头脑热神志不清发了疯。过海关,候机,进舷梯,在飞机震颤的引擎声和起飞的超重感中,他才欲盖弥彰地问自己,图什么?问题容不得他深究,他告诉自己,什么都不图。这样的故作风轻在看到叶开的那一瞬间消弭于无形。他图,图他一个笑,图他黄昏中看向他的眼神,图他一声惊喜的“又涵哥哥”。

叶开得了便宜卖乖,做作而含蓄地说:“你喜欢我也太早了点吧。”

“没喜欢,你想多了。”陈又涵淡淡地反驳,手指滑动翻过页面。

见叶开没动静,他随即瞥了他一眼,觉得好笑,“这也生气?”放下iPad认真哄:“没喜欢,但也已经是很深的感情。”

叶开不乐意听,大概是起床气的原因,他冷冷地哼一声,薄毯一裹面朝舷窗搭起二郎腿。

陈又涵深呼吸,把人拉进怀里,搂他的肩膀,拧他的鼻尖,亲他柔软的脸颊和冷冰冰嗲兮兮的眼睛,很没原则地说:“喜欢,当然是喜欢,飞十几个小时就为了见你一面不是喜欢是什么。何止那时候喜欢,更早的时候就喜欢,每和你多见一面,我就控制不住多喜欢你一点,一年三百六十五天,最起码和你见一百次,等你十八岁我早就高烧不退病入膏肓神志不清,你要是不回应我,我就天天去学校门口堵你,像小混混堵校花那样,全天翼都知道叶开有个死皮赖脸的追求者,还好长得不赖,还开兰博基尼,没几天就都起哄让你答应我。”

越扯越没个正形,叶开忍不住笑起来。陈又涵一席话又轻又低沉地贴着他耳边说,旁人都听不到,只觉得这两人腻歪得没救。

“高兴了?没高兴再编几句,编满五个小时。”

叶开无语,冷眼看他:“你编,五个小时够你编到八十岁。”

陈又涵哄得信手拈来,但有股漫不经心的真诚,他牵动唇角:“八十岁有什么好编的,像外公外婆那样就可以。喝喝茶,养养花,夏天去看雪山,冬天去海边晒太阳,还有什么?”他沉吟,声音低下去:“等你八十岁,我得活到九十六。酒是戒了,从明天起烟也戒了吧。”在叶开发顶亲了亲,哄着哄着怎么把自己给哄伤心了?他话没讲全,等他过了九十六走了,叶开怎么办?他还有十几年好过。……他一个人怎么过?

叶开在薄毯下搂住他,不动声色地,并不刻意。随即自然地说:“我八十岁就够了。”仰起脸,干净的脸上平静而天真,“八十岁也是高寿吧,又涵哥哥?”

陈又涵听不下去,心口疼得厉害,不得不笑着轻描淡写地掠过:“不说了好不好?”

叶开依偎着他果然不再说话。

半晌,陈又涵听到他轻声着说:“我会找不到你的。别让我找不到你。”

空姐进行客舱服务,经过他们时违背职业素养地多看了两眼。只觉得般配。从骨子里透出的般配。她一眼看到爱情,回机组时打消了给陈又涵递电话号码的念头。

飞机在黄昏时降落温哥华。提取行李后穿过乱糟糟的人群走向出口,兰曼和瞿仲礼举着牌子迎接他们。白色的光洁卡纸板,黑色马克笔,上面并排写着叶开和陈又涵的名字,中间有个爱心相连。

兰曼先拥抱陈又涵。

人的岁数上来,身高总会越来越萎缩。

陈又涵觉得兰曼似乎是矮了许多,贴心而绅士地俯下身与她抱了抱。兰曼清瘦的身子被他搂在怀里,苍老但保养得当的手在陈又涵后背轻拍了拍:“又涵,我们等了你两年了。”

陈又涵被她这若有似无的一句轻叹弄得哽咽了一下。陈家没有这么年长的长辈。他的母亲宁姝是个身世成谜的孤儿,奶奶早逝,爷爷年轻时心力耗得厉害,也没有很长寿。他把叶家的长辈当做自己的长辈来对待。兰曼的体温、香水味、柔软的发丝、慈祥但依然清亮聪慧的双眼,前所未有地让陈又涵觉得自己是个小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