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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竹马是渣攻(214)+番外

亲着亲着又有精神起来的迹象,他蜷了下腿,躲开被顶得心慌的部位,推开陈又涵匪夷所思地问:“……你不是洗冷水澡了吗?”

原来他知道。

陈又涵翻身与他并躺,一边平复呼吸一边低声笑:“我抱着的是你,就算把我扔南极我也没办法冷静下来。”

喘息的样子不必看也让人觉得致命性感。

叶开小声问:“又涵哥哥,这两年你都……没有吗?”

陈又涵静了静,“你想听实话?”

叶开不答反问:“你想骗我?”

“没有,这两年都没有。”陈又涵不假思索,“从你十七岁的那个暑假到现在,我始终只有过你。”

他试探过。

陈又涵也暗示过。

但这是第一次听到他明确坦诚地说出来,叶开还是没忍住翘着半边唇角笑了起来。他不得不趴到枕头上,把脸埋进去稳了会儿,才试探着问了另一个问题:“你这两年真的过得好吗?”

他想听。他想听陈又涵亲口说。

陈又涵轻描淡写地说:“真的还可以。除了见不到你,GC重新回到正轨,我也有新的事情做,老头子身体健朗,真的没什么好挑的。”顿了顿,想起叶开已经看到了他摆在书房的那张病危通知单,又补充说,“是生过一场病,下了病危通知,但既然救回来了,也就没什么好提的。”

虽然知道这件事,但当陈又涵如此稀松平常地说出口,仿佛那个生死一线只是一场寻常的网球赛赛末点,叶开还是免不了鼻腔一酸。

他有好多爱他的人,陈又涵只有陈飞一一个。陈家勾心斗角,他从一生下来就是靶子。什么长辈的爱,亲友的爱,陈又涵都没有。他只有无尽的斗争,斗争,斗争。如果陈又涵真的出事,称得上真心的眼泪恐怕连个金鱼缸都填不满。

“顾岫……顾岫对你挺好的吧。”

话起得突兀,陈又涵却好像懂。眼里泛起一抹浅淡的笑意,陈又涵“嗯”了一声,“他是个很真诚的人,把我当朋友。”

“他知道我们分手吗?”

“知道,医院是他送我去的,胃出血。没他我就真死了。”

顾岫是陈又涵的救命恩人。四舍五入一下,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。没有他,陈又涵就会死……这个念头只是轻微划过,如流星擦过夜空,那么轻易,却留下了天崩地裂的尾巴——

叶开心口陡然一窒,瞳孔痛缩。

会不会?会不会陈又涵就这么死了,而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陈又涵一直都在爱他,他甚至——他甚至会牵着新男朋友的手去出席他的葬礼,去给他扫墓、送花。

这念头毫无理由,画面却真实得仿佛已经发生。惊恐在一刹那夺走眼里所有的神采,叶开猛地坐起,胸口剧烈起伏,却觉得吸入生命的氧气却越来越少。

“怎么了?”陈又涵抬手开灯,看到叶开抓着被角,被黑发遮掩的额角上滑下冷汗。

叶开抬起头看他。

脸色苍白,黑色的双眸好像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。他看着陈又涵,目光却没有落在他脸上,而是落在了某个未知的虚空。那虚空是个巨大的漩涡,是黑色的泡沫,是深不可测的深海。

那一眼,陈又涵这一辈子都没敢忘记。

“又涵哥哥……”他伸出手,在触碰到陈又涵的脸之前,空白空洞的神情忽然有了变动,继而跌跌撞撞地下了床。

厕所门被撞开,铝制玻璃门摇晃的动静中,传来叶开干呕的声音。

巨大的悲伤席卷了一切,他连心都要呕出来。

冷汗顺着额角滴落在白色的马桶圈上。肠道和喉管的蠕动刺激了神智。意识回炉,叶开的眼神逐渐清醒。

他清醒着痛苦地描摹那个可能、废墟一般的画面。很多年后,他会淡忘他的面目,会轻描淡写地说我们曾经相爱,只是后来不爱了,会在别人提及他时礼貌性地惋惜他的英年早逝,附和着说,是的,他是一个很好的人。

他永远都不会知道那枚蓝宝石戒指,那个被和几百万上千万藏品放在一起的滑雪板,那句和自己父亲郑重的“我要和他结婚”。

马桶抽水声响,过了会儿,洗手台传来水流声。叶开伏着,疯狂地漱口洗脸。冰冷的水珠从脸上滑落,他抬起头,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红得绝望的眼眶。

陈又涵没有进来。他只是靠墙站着,既没有看叶开,也没有追问。

过了五分钟之久,叶开终于沉默着走出。衣襟都被打湿。陈又涵不动声色地递给他一支刚点起的烟。

他看了陈又涵一眼,接过,尽量镇定地抿入口中抽了两口,终究没忍住鼻腔一酸,沙哑地说:“你最好好好活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