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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竹马是渣攻(184)+番外

这两所学校的通知书都在邮件里躺着。叶开点点头:“对,眼高手低失败了。”

他一顿饭吃得异常沉默,只在觥筹交错间强颜欢笑。到后来连神经比吊桥铁索还粗的姜岩都察觉到了不对劲,酒饱饭足抽烟之余,拍拍背故作老成地安慰道:“没关系,我们五道口职业技术学院也不差!哈佛什么的,研究生再申请也不晚。”

过八点,风几乎静了,夜空中一丝云也没有,银河浩瀚,如玉带横贯东西,夏虫匍匐在草丛里长长短短地鸣叫。

四人在路口分别,都是不同的方向。姜岩莫名觉得陈又涵可靠,放心地把小学弟交给了他。

两人一前一后沉默地走了一段路,陈又涵终于忍不住问,语气低沉而温柔:“怎么没出国?”

叶开无从回答。

他为了陈又涵玩儿命似的学了一个高三,就是为了可以留在国内。后来他又绝望到想不顾一切地跑到最远的地方,然而瞿嘉却不放心。他那时候的状态的确可怕,沉默寡言几乎陷入抑郁。是爷爷说,“开”字是开阔的“开”,柳暗花明,豁然开朗,心里有什么难关,不要忘记山水几重,洞天就在绝境处。

“我把你可能上的学校都翻遍了,”陈又涵顺手摘下一朵小野花,“难怪没有找到你。”

叶开心里一颤,脚步停下,他回头:“……你找我干什么?”

月光下,他看到陈又涵勾了勾唇角,带出一个很淡的笑。

他的确没有资格找他。叶瑾的合同里写的明明白白,“未经甲方同意,乙方不得擅自约见、接触叶开先生”,他盖了章的。只是人到绝境处,总要抓着点什么才能活下去。哪怕是虚无缥缈的、空中楼阁的、镜花水月的。他那时候已经做好了此生都失去他的觉悟,只是怀着侥幸——不能在一起,那知道他在哪里也好;说不了话,那远渡重洋远远地看上一眼也好。怎样都好,不要杳无音讯,不要连一个消息都不愿施舍给他。

“没什么,想知道你有没有好好念书罢了。”陈又涵轻描淡写。

五瓣的小圆花在星光下泛着幽幽的蓝,陈又涵夹着烟,另一手掐着花梗递出去,半真半假地说:“没什么可以送的了,我不值一提的真心,你收着玩儿吧。”

像一个在愚人节说真话的胆小鬼,像一个在小丑面具下哭的喜剧大师,像一个想送礼物却怕对方嫌弃不值钱的穷鬼。

叶开不听他骗,面无表情:“上次你送蓝宝石也是这么说的。”

陈又涵惨淡地笑了一声:“你还是这么可爱。”

“一想到你的可爱有一天都归了别人,我就睡不着觉,梦里也做噩梦醒过来。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嫉妒过任何人,但我很嫉妒姓卢的,很嫉妒,非常嫉妒,嫉妒得发疯。如果不是因为你爱他,我连杀了他的心都有。”

奇怪,“你爱他”这三个字在陈又涵心里是绝对的禁地。此刻说出口,心里却忽然一松。夜空下再仔细一看,原来不是松了,是空了。因为是空空荡荡的,所以也没什么好紧张痛苦的了。

叶开无动于衷,甚至从容地纠正他:“他不姓卢。”

陈又涵“嗯”了一声:“那天吻了你,是我不对。再给我一点时间,我会努力做到祝福你和他。”

“然后呢?”叶开冷漠地问。

“然后我差不多也老了,”陈又涵咬着烟,眯眼,沐浴着月光一身落拓不羁,“爱怎么怎么吧。”

叶开冷冷地盯着他,吐出两个字:“傻逼。”

第71章

被骂了傻逼的人身体明显地一僵。

随即佯装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, 说:“好凶啊, 开玩笑而已。”

手臂垂下, 蓝色的五瓣小圆花掉在黑漆漆的田埂上。陈又涵唇角勉强地向上弯了弯。他在说什么狗屁东西?又在扮什么深情难忘?

叶开果然不愿再看他拙劣的表演, 眼神淡漠地在他脸上一瞥, 径自转身向前走了。

长长的近一公里蜿蜒山路, 两人走得很慢, 偶尔惊动犬吠。灯一户一户渐次地熄灭,村庄静默在星光下。

到了扎西家, 动物都睡了, 二楼客厅亮着光。扎西坐在火炉前用一块软布擦着他的藏刀。叶开停下, 问:“有酒吗?”

扎西把刀刃收进漂亮威风的刀鞘中,容长的笑脸在黄色电灯下更显黑红,他擦擦手:“有,有青稞酒。”

叶开揣着兜, 微微一笑:“给我四瓶。”

陈又涵取下嘴里叼着的烟, 怔愣而诧异:“你干什么?”

叶开没理。过了会儿, 扎西抱出来四玻璃瓶一斤装的青稞酒。叶开接过,凌空扔给陈又涵两瓶。陈又涵手忙脚乱地接住,见了鬼一样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