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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,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(453)

这种感觉一日比一日更为强烈。新的仆人实际上并没什么机会接触到这位娇贵的少爷。

他们甚至没等到生日会,就寻了个错被npc们赶了出去。任务自然是没完成,所有人怨气冲天,但陆燃却说,他在出来的那一天听到npc们商议,要找一群新的仆人进来。

“说不定是我们犯了他们的忌讳。”他意味深长地说,眼睛直直地望着林萌萌。

林萌萌没有回答,她自然知道犯忌的是什么,——是胆敢和少爷接触的她自己。

她在那之后的许多天都没有睡好,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。她想,少年总在第一个夜晚救了她,但她实际上什么也没做,反而是把他扔在了那群并不能算是好人的其他npc里,这自然是不对的。

她说不清是那一点同病相怜的心理作祟,亦或是那一种莫名的容光突然间映入了她的脑海——总之她的生命里好像有了这么一个朋友,但又很快没有了。

对于她的这种孩子气的念头,其实没有别人可以表露。林萌萌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,孤零零,独自来往的人。没什么人肯挡在她面前为她遮挡风雨,少年是第一个,可能也是唯一一个。

她这样想着,站起了身,决定把少年的模样画下来,好教自己不要忘记。

画纸在相册里。厚厚的相册夹着许多老旧照片,那是长辈们留下的,都已经泛起了黄,大部分是她的爷爷和当年同学的合影。林萌萌不小心把一沓都碰掉了,忙低头去捡。

照片散落了满地。

其他人都说,她和她爷爷年轻时长得是有些相似的,从眉眼到脸型。现在,那些和她相似的年轻时的爷爷都散在了地上。

她瞥见了其中一张,忽然间身形一滞,好像有轰隆隆的雷声在她脑子里猛然炸响了。她抖着手去捡起,照片上的几个少年搭着肩,其中一个是她的爷爷,都朝她勾着嘴角笑着。在那后头隐隐约约还停着一辆黑色的车,他们站在高高的梧桐树下,额角挂着几滴汗,单肩挎着书包,衬衫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纽扣——

最中间的那一张脸,面孔清晰又分明,教她几乎要失声尖叫。她猛然跌坐在了地上,手掌重重地和地面接触,那一张照片轻飘飘打着旋儿躺在了地上。

琥珀色的、含着笑的眼睛。

温柔的,青春的。裹挟着暖潮的春天在他的瞳孔里如期降临。他抓着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兄弟的手,眉梢从散落的碎发间隙里露出来。

……

她绝不会看错。

……是他。

……是他!!!

他是个人!!!

林萌萌怔怔地紧盯着。在照片的角落里,一只蝴蝶正在用力吸食一朵花的花蜜,尖锐的口器深深地插进去,从里头吸吮出所有的生机。

滋——

用这样的方式标记后。

它才是属于蝴蝶的花朵。

*

寇冬松开了紧紧握着毛绒耳朵的那只手。在他面前还是混乱不堪的宴会厅现场,玩家与npc们的混战只短暂停顿了几秒。

他在人群的间隙里看到叶言之,男人的嘴唇紧抿着,同样郁郁隔空注视着他。

毛绒熊在手里断断续续唱着生日快乐歌。但是这一次,寇冬在上面闻到了熟悉的气息。

不是来源于别人。

是来源于当初的他自己。

他的身边还立着那一只皮毛光滑的灰色兔子,它把脸紧贴在寇冬的腿上,似乎也同样为他感到悲哀。

寇冬轻轻摸了摸它的头,低声说:“辛苦了。”

这样努力地提醒我。

灰兔子摇摆着两只长耳朵,用力地抱住了他的腿。在寇冬的触碰下,它的身上缓缓浮现出了一个女装青年的身影,低垂着头。

“可——可我还是没能救你出去。”

林萌萌实际是一个一定程度上的跨性别者,他希望自己能成长为一位女性。这在村子里几乎是闻所未闻、荒诞可笑的,没有人肯和他来往,更没人支持他去做手术,他就是在这样孤零零的环境里长大了。在游戏里受伤后卷起袖子时,他看见了自己还来不及褪干净的密密汗毛,好像织成了一层黑色的网,覆盖在他胳膊上,将他的手臂割裂成了黑白分明的两块。

那明明是属于男人的手。少爷分明看见了,却并没对此作出半点评价。

他也是第一个发现但没评价的。

林萌萌的内心很感激他。他其实并不需要人为自己站队,半点都不需要,他只是想被人当成寻常的女人——这本来不该算是什么难事,可他只有从少爷身上,才获得了前所未有的认同感与安全感。

“一次不行就两次,两次不行就三次,”灰色兔子喃喃道,紧紧地抱着他的腿,眼里头燃着灼灼的火,“这已经是第三次——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