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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觉醒来,恋爱游戏变惊悚游戏了(306)

无奈寇冬这种被鲜血迷了心的老父亲根本察觉不出他的苦心,还在愤而道:“瞎说,……你就是不孝顺!我那能叫昏吗?”我那叫爽好吗?

他揪着这个字眼,想好好和叶言之讨论下因为身体弱而昏与因为爽过头而昏的区别。然而年轻血族忽然伸手拉住了他,低声道:“有些不对。”

寇冬朝四周看了看,没发觉有哪里不对。小白马还在树边休息,并无其它的声音。

林中的雾气还未完全飘散,绸带似的萦绕着,将视线都遮挡的朦朦胧胧。他眨了眨眼,努力想从其中分辨出景物,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。

“是雾?”

寻常的晨雾,这时也该多少散了。可如今,森林里的晨雾却像是越来越浓,白色的雾气几乎要将他们的身形淹没。

向前走了约十几分钟后,他们隐约从雾中见着了旁的轮廓,像是石头。直到走近了他们才意识到,那是一座石做的雕像。

雕像刻下的并没有人,只有一对被荆棘紧紧捆绑的翅膀,足有人高。荆棘的枝条从羽毛的间隙里穿去,倒像是锁住了它,将它牢牢扣在了地上,不教它逃脱。它是挣扎的、扭曲的,如同被谁牢牢抓在了手里,粗暴地一把拧断了。

血腥、诡异又奇特的美。那羽毛那样逼真,让人几乎要误以为它是活的。

是下一秒便能挣开荆棘,从这大地上飞起来的。

“我见过它!”寇冬忽然说,“那些血族身上,好像都有这个印记——”

他本以为这是家徽,可如今看起来,却又不完全像。

这代表着什么?

年轻血族的眉头微微蹙起,面色不知为何不太好。他凝神打量着雕像,忽的问寇冬:“你可以靠近?”

“对,”寇冬讷讷,反而觉得有些稀奇,“你不能靠近?”

他一扭头,这才发觉叶言之的脚步停留在距离雕像两三步的地方,似乎受了无形的阻碍。

“会受影响。”叶言之简短解释道,“它身上有许多的负面情绪。”

当他在靠近时,心神都微微颤抖,即将失去的恐惧与痛楚一瞬间如大山般兜头压下,将人牢牢笼罩。他无法逃脱,几乎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梦魇。

寇冬却是丝毫不受影响的。他试探着伸手去触碰,碰着了那冰冷的、石头雕刻而成的羽毛,每一根都清晰而真实。边缘处几根长长的尾羽垂下来,如凤尾般悬着坠于空中。

寇冬莫名觉着熟悉。

他沿着翅膀的表面细细摸去,在触碰到根部时,手轻微一抖。

他触碰到了全然不同于石头的触感。

——他将手收了回来。

上面赫然沾了些金色的粉末,细碎莹亮,不像是寻常的金粉,倒像是……

倒像是天使留下的干透了的血。

寇冬将这个发现告知了叶言之。年轻血族沉默了会儿,也抬眼去看这座雕像。如今看来,它们不像是雕像了,正是那位最为受宠的天使一头从天上堕下的证明。在这对翅膀被天使抛弃后,贪婪的荆棘与杂草逐渐将它包裹,它成为一座冷冰冰的石像,满带着天使孤注一掷的果敢与天父滔天的怒意,以至于寻常人根本无法向他走近。

传说中唯一拥有六对翅膀的天使。他是当之无愧的神之宠儿,是天父手下创造的第一个造物,也是最为完美无缺、最合神意的造物。为了这美丽的造物,天父打造出了美轮美奂的第三天,供这位娇贵的六翼天使居住。

可当他逃离了天父的宠爱,扎向残忍而黑暗的大地,脱下自己的羽翼时,他的心里在想什么呢?

天父的心中,又在想什么呢?

寇冬紧紧盯着那一座翅膀的雕像。那些浅金色的粉末让他有了奇异的预感,他低下头,咬破了自己的手指,将那一滴血挤在雕像之上。

“——该到此为止了。”

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冷硬的声音,与此同时,极强的压迫感也一下子涌上了寇冬的头脑,什么人就在他背后,阴冷地盯着他的后脑勺——旋即,那目光下移,聚焦在了他露出来的后颈,贪婪而炽热,几乎要穿透他薄薄的皮肉,用眼睛挖出他的骨血。

毫无疑问,这是一个血族。寇冬扭过头后,看见了他的脸。

金发碧眼,面孔清俊。

不是别人,正是男爵。

他来的比寇冬想象中的还要快,他跃下马,注视着两人。

“我尊贵的、远道而来的客人,”男爵的马靴在地上踩得咯吱作响,一手松松地提着十字弓,轻柔地道,“七日的晚宴还没结束,您怎么能离开呢?”

寇冬发自内心地提出疑问:“地方都烧了,你们还能办晚宴?”

在哪儿办,总不能是在外头野营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