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入他手(53)

是上次的水蓝色衣衫姑娘，沈青萝依稀记得她是某位侍郎之女，那时她顶着的是青楼女子的身份，她这样说倒也在理。

沈青萝落落大方，毫不避讳笑道：“的确是我的恩客，这么巧，又碰见二位公子与二位姑娘同游。”

宁延之面露不悦，接过话茬，“是挺巧，不过当日宫宴人人都知沈姑娘是萧将军的侍妾，如今却与旁的男子同游，萧将军也看得过去？”

宁延之话中满是试探，显然还没有放弃揭穿萧衍身份之事，沈青萝怕他惹怒苏渊，正欲开口，反倒是他身侧另一位姑娘不可置信地问道：“你所说的沈姑娘可是丞相之女沈青萝？她竟然是沈青萝？”

“是我，不过只是沈青萝，早已不是什么丞相之女了。”沈青萝自嘲道。

“既然如此，萧将军当真忍得了自己的侍妾同别人……”

陆迁身侧那位姑娘同样诧异道：“我听父亲说萧将军在朝堂之事叱诧风云，没想到私底下……这么放得开。”

这二人不知苏渊就是萧衍，话说的肆无忌惮，反倒是宁延之和陆迁二人，虽没见过苏渊，可瞧见沈青萝，便一眼猜到他的身份，陆迁忍不住打圆场，“萧将军为人豪爽，向来喜欢成人之美，自不会在意这些。杨姑娘莫不是忘了，你与宁公子的婚事还是他牵的线。”

沈青萝不可置信地看向宁延之身侧的那位姑娘，她便是苏渊给宁延之定的人？她偷偷看了身侧人一眼，自打这二人过来，他便没再发话，也不知在想些什么。

“今日遇见也算是缘分一场，不知这位公子和沈姑娘是否介意上船一絮？”宁延之做了个邀请的姿势，沈青萝侧身征求苏渊的意见，他点头应道：“当然不介意。”

沈青萝没见过真正的萧衍，也不知他与苏渊的声音为何会相同，但苏渊每次说话并没有刻意变换语气，想来应该是相差不多。

宁延之侧身让出位置，陆迁伸手准备接她，苏渊却揽过沈青萝的腰身，脚尖轻点便到了对方的船上。

“公子好功夫。”陆迁恭维的颇为刻意，脸上虽带着笑，却像是个会笑里藏刀的人。

“过奖。”苏渊话不多，仅跟在沈青萝一侧，全然当作是她的陪衬。

陆迁和宁延之请苏渊和沈青萝一同进了船舱，那二位姑娘紧随其后。这船舱与他们方才所在的那个一样宽敞，内里也摆着一架古琴，想来船主也是一个热衷风雅之人。一行人在桌子旁坐下，侍奉的侍女过来为他们斟茶。

沈青萝不知陆迁与宁延之二人出现在这是巧合还是偶遇，心下捉摸不透，便没有主动开口说话，只是安静地喝茶，反倒是陆迁和宁延之时不时地看向她，也不知在打的什么注意，眼下人多耳杂，她也不好询问。

倒是宁延之瞧了一眼苏渊，似是不揭露他的身份并不罢休，对着沈青萝问道：“当日萧将军以重金买你初夜，后又将姑娘收入府中，如今怎会将姑娘转手让人？”

沈青萝知宁延之是故意找苏渊不痛快，又因这话着实不好回答，便面露难色。反倒是苏渊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，“我与将军交好，将军待我如亲兄弟，赐我一个女子又如何？”

“原来如此。”宁延之故作了然。

那两个姑娘看向沈青萝，自得知她的真实身份后，她们收敛起敌意，瞧她的目光更多了几分同情。沈青萝也并不在意，瞧着两位姑娘，“这二位姑娘已非第一次见，侍郎大人不引荐一下？”

宁延之看向一直跟在身侧的人说：“这位是户部侍郎之女杨采莲姑娘，另一位是工部侍郎之女詹巧云。”

这时候，陆迁轻笑了一声，接道：“宁公子这话说的太过见外，这位杨姑娘还是你未过门的妻子。”

此前在船舱外陆迁便提起过，如此沈青萝便趁机道：“恭喜侍郎大人和杨姑娘。”

杨采莲脸上羞涩，低下头浅笑，倒是宁延之面色并不算好看，似乎颇为不愿。

陆迁轻咳了一声，“早前听闻沈姑娘琴艺惊人，不知是否有幸听你弹上一曲。”

此话一出，其他人也朝这头看过来，尤其是那两位姑娘，眼中甚是好奇，“陆公子谬赞了，杨姑娘和詹姑娘在这，我怎么好班门弄斧。”

听此话却还是詹巧云开了口，“我与妹妹一个善书，一个善棋，对琴艺并不精通。”

话已至此，沈青萝看向苏渊，见苏渊点头，她便起身到琴案后，试一下琴音，琴音便自指尖溢出。

早前沈青萝琴艺如何她并不知晓，却依稀知道以曲传情，可上次在西楼，也不过只弹出了半分意思，如今经历过这么多事之后，再无法平静处之，琴音由缓至急，由急至缓，等停下手时，不禁心中凄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