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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帝本色(579)

眼看她又要长篇大论教训,一个妃子急忙笑道:“娘娘。我等自不敢奢靡làng费,失去女子贞淑本意。只是最近扮的是黑水女王,她素来衣饰华贵,装饰讲究。我等稍稍学上一二,也就是想做得像些,搏大王一乐,这也是为了取悦夫君,令其回归后宫,能心神愉悦啊。”说着给王太后看自己的钗,“您看这钗,不是真珍珠,是鱼目刷上珍珠粉,一样光彩璀璨。”

其余众人连声附和,王太后这才脸色稍霁。

景横波的内心咆哮,早已响彻天际。

啊啊啊这什么叫学黑水女王所以衣饰华贵?

你们那灰老鼠一样的衣饰,也配叫华贵?

姐从来不穿这种灰不灰huáng不huáng自来旧死气沉沉的颜色好吗?

姐从来不把衣裳穿得破边翻毛好吗?

姐从来不穿假毛皮糙好吗?

姐从来不用假珍珠好吗!

我勒个去,就这种寒酸打扮,还叫“花枝招展”。那她这个正主儿,岂不是靓遍宇宙?

她缩在椅子上,好容易才抚慰了自己受伤的心,静下心来后,她注意到除了这小气老太婆,其余人都保养有方,妃子们连指甲都是晶莹圆润的,不管年纪稍大还是稍小,脸戴着什么面具,但手背和脖子,露出来的所有地方,都没有一点斑点和细纹。

看细节可以看得出,这些妃子们生活jīng致,只是在这严厉小气的王太后面前,故意朴素装扮罢了。

她在打量妃子们,妃子们却没注意她,实在是一模一样的脸太多了,人也多,有点混淆。景横波发现她们尽量每个人衣服都不一样,另外,戴着不同的手环。

妃子们一个个上前给王太后请安,王太后大多是淡淡教训几句老生常谈。直到一个女子上前,那王太后忽然眼眸一厉。

景横波顿时注意到那女子,她打扮比别人更朴素些,翻毛袄子都掉毛了。请安动作也极其小心,那王太后厉色一现就收,待她反而比常人更客气些,还赐座在自己跟前,众人都有诧异之色,那妃子却越发战战兢兢,推辞几次推不掉,只得半边屁股挨着坐了,那王太后又命上茶,众人眼中诧异之色更浓。

景横波饶有兴趣地瞧着,宫斗戏她喜欢,电视上看多了,穿越以来却还是第一次眼见,不禁觉得好看,紧张,有意思。哎以后自己宫里要不要也来点宫斗?和宫胤斗?找谁和宫胤斗呢?一群小鲜ròu好不好?

宫女端了托盘上来,众人眼中都一亮,眼底露出意味深长之色。景横波也觉得哪里不对劲,随即才发现,原来那托盘是整块玉,那茶盏也是整块玉,这样华贵的东西,在这朴素到死的房间里,显得格格不入。

但以她这两年见惯好东西的眼光来看,这玉的玉质也不怎么样,砸坏了也不值钱,怎么众人脸上都露出看好戏的神qíng?

那妃子更是脸色紧张,急忙伸手接茶,双手捏得死紧,手背绷起青筋。

那宫女忽然手一歪,托盘倾倒,景横波撇嘴——下一刻就是打碎茶盏了吧?老掉牙狗血招数!

那妃子却一把用手托住托盘,滚热的茶水全部洒在她手上,顿时双手烫红,她咬牙忍着,也不敢松手。

类似的事已经发生过一次,上次容嫔就是“不小心”打碎了王太后“珍爱”的红宝石寿桃,被罚去冷宫做苦役,不过一个月就跳了井。

那宫女见她不松手,微微一怔,上头王太后微微一哼,那宫女听着,脸色紧张,心头一狠,一把将茶盏向地下一拂。

此时那妃子正死死抓住托盘,手被烫伤还在忍痛,再想去救茶盏已经来不及,眼见那玉茶盏将要落地粉碎,眼底不禁露出绝望愤怒之色。

景横波忽然手指一弹。

那茶盏原本向左侧空地歪倒,忽然向右一歪,回到托盘上。

宫女骇然瞪大眼睛,王太后面色一僵,所有妃子抽一口冷气。

那妃子死里逃生,一脸惊骇和冷汗地抬头,茫然的眼神四处张望,想知道是怎么回事,谁救了她。

景横波隔着人群,向她轻点下巴示意。

那妃子看她一眼,便收回目光,此时王太后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,脸色很是难看,直接道:“跪安吧!”又对宫女道:“李嫔手烫伤了,留下来敷个药吧。”说着也不待她答应,自顾自进了里面小佛堂。

妃子们如蒙大赦,都同qíng地看了看李嫔,赶紧溜走,那李嫔刚脱大难,又遇危机,神qíng死灰,眼看宫女进入内室找药,忽然向景横波走了过来。

景横波等的正是她,急忙对她微笑点头。

那李嫔扫她一眼,悄声道:“刚才……你?”

景横波点头。

“你……还能帮我吗?”李嫔看看里间,“王太后今儿,看样子不打算放过我了……”

景横波手指指指自己咽喉,示意说不了话,那李嫔也聪明,推过来一盏茶水。

景横波蘸茶水写:“我能帮你,但你得给我回报。找解药给我。”

“你中的是千机锁毒。宫中秘药之一。”李嫔道,“大王才有解药,我可以想办法给你拿到。”

“你家大王呢?”景横波问。

“听说有急事出宫。”

“你帮我拿来解药,我就帮你解决王太后。”景横波写,“帮你一劳永逸解决问题。”

“你是谁?”李嫔狐疑地瞧着她。

“王太后的仇人,她要关我在这里,慢慢折磨我,你放心,我就算死了,也一定要她陪葬。”

李嫔眼底露出兴奋神色。

她不敢动手弄死那让她日夜不安的老太婆,老太婆对她防备也太重,如果有人能帮她一把,那就太好了。

“一言为定。”她迅速抹去茶水印子,回到原位。下一刻,宫女走了出来,拿着药物,那药粉却忽然撒在了她自己的手上,眼看着一块皮ròu就掉了下来,她惨叫着急急去找水洗手了。李嫔死里逃生般急急离开,走之前眼神坚定地看了景横波一眼。

景横波嘿嘿笑了笑。

……

一抹冷电,擦过耶律询如胸前,直she紫微上人心口。

耶律昙的冷笑也如冰刀。

“谁碰你,我杀谁!”

耶律询如忽然撒手,身子向前一扑。

她用胸口迎上了冰刀。

“嚓。”一声冰刀穿她胸口而过,鲜血一半前she,溅耶律昙一脸,一半后冲,溅紫微上人一颈。

两个男人,在这一瞬间都愣了。

耶律昙眸子猛缩,眼神不可置信,他想不到耶律询如动作这么快。

紫微上人还保持着一手拨开的动作,盯着耶律询如背后出来的刀,表qíng傻傻的,刚才虽险,但他其实来得及躲,来得及甩开耶律询如,顶多受点小伤,他就是忽然起了恶作剧心思,想让她负疚,想让她急一急,想让她受点教训,下次不要再骗你骗他捍卫老qíng人。

谁知道这平常很狡猾的姑娘,忽然傻了,就这么自己扑了上去。

直到耶律询如一声冷哼,才将他们惊醒,两人再次目瞪口呆地,看见耶律询如伸手到背后,自己狠狠将刀拔了出来。

带血的刀,先狠狠拍在耶律昙脸上。

“我的信任和相助,不是给你拿来践踏的!”她冷声道,“耶律昙!你再这种被洗脑的德行,就永远别见我,滚!”

耶律昙真的栽了下去,因为紫微上人忽然一甩袖,把他拍了下去,自己坐在马上,抱住了耶律询如。

耶律询如对他也不客气,一手血,热辣辣甩了那张漂亮的脸一脸。

“不是什么时候,都能玩的!”她道,“你可长点心吧!”

紫微上人给骂得一脸青灰色。

“老不死……”耶律询如骂完,却向他怀中一躺,闭上眼睛,道,“我大概快死了。骂你也是最后一次了。你呢,别把我带回去了,就说我和耶律昙私奔了……”

“私奔也是和老夫私奔啊!”紫微上人嚷一声,急急封了她xué道,抬头一看,此处虽然是偏僻宫道,但这一番闹也已经惊动很多人,有兵丁往此处赶来。

他将耶律询如抱起,弃马飞身而起,掠过屋檐,准备就近在宫里,先给耶律询如看伤。

耶律询如的鲜血,淅淅沥沥洒了一地,她在紫微上人怀里,絮絮叨叨地说:“哎老不死,我忽然觉得,你是不是有点喜欢上我了啊……啊你别啊……我没那个打算……我会早死的,你再喜欢上我……那就完蛋了……我好像策略错误啊……我现在开始对你冷若冰霜还来不来得及……”

“闭嘴!”

紫微上人难得这么粗bào。

两人身影远去。

从头到尾,他们没理会耶律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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