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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帝本色(553)

景横波接过玉无色,宫胤给她披上狐皮罩子,轻软保暖还防水,锦衣人想要景横波在万军面前湿身诱惑的计划失败。

宫胤又蹲下身,给景横波鞋子上绑上木条,木条上有锯齿,可以很好地防滑。还顺手剥下两片树皮,给她裹住双腿,权当护膝。

锦衣人一边瞧着,神qíng有些鄙视,又有些研究意味。想着小蛋糕是不是也喜欢这一套?

“你这小家伙啊,心思太坏,吃点苦头得个教训也好。”景横波拍拍玉无色的脸,“我去也!”

她背着玉无色,跳入齐膝深的水中,刚下水,就冻了个寒战。赶紧咬牙忍住,不想被身后凝视她的宫胤发现。

水不深,但是冰寒彻骨,虽然绑了树皮,膝盖以下还是下水就湿了,整个小腿几乎都在瞬间冻麻了,她却不敢瞬移,因为她受伤未愈,瞬移能力有限,要留着用在最关键的时候。

好在身上的狐皮罩子真真暖和,宫胤都选的最好最厚的皮子,荼毒了整个峡谷的狐狸,她淌了一阵水,水渐渐深,就爬上那些圆石,一点一点接近瀑布,圆石滑不溜丢,她还背着个人,行进速度更慢。

好容易接近指定位置,这时离瀑布更近,巨大的水冲力带起一阵阵狂风,chuī得她东倒西晃,往上看,瀑布如雪白刀片子直cha而下,往下看,却是一片黑,隐约瀑布之下并不是平地,似乎有个斜坡,一直往下,滑下去就完蛋。

她掂掂背上玉无色和绳索,看看上面,有个鹰嘴一样突出的短台,正好可以挂人。

此时她在瀑布前移动,一团巨大的鲜红十分显眼,阵中的翡翠军队已经看见,都抬头看来。

英白已经下到谷底,找到了那两个棚子,人生活的痕迹,让他心中一喜——看来没那么糟糕!

他忽听喧哗之声,无意中一抬头,就看见远处瀑布前,似乎有人影晃动。

他飞快地掠过去。

……

景横波一个瞬移,和玉无色上了平台,虽然这平台突出在瀑布外,已经减轻了水流的冲力,但身后泼溅的水流,还是从她脖子的开口灌了进去,哗啦啦瞬间浇了她一个浑身透心凉。

寒气彻骨,她抖抖地打着战,一边怨念宫裁fèng手艺太差领口dòng挖得太大,一边将绳子绑住玉无色,另一头系在翘起的石头上。

石台滑得无法想象,窄得只能容下一个瘦子,她每一点动作,都以毫米来计算,生怕稍微动作大一点,自己和玉无色就滑了下去。

摔死了这小子,有人会找她拼命的。

一切弄好,她拍拍玉无色的脸,喃喃道:“你和你老子,还真像,回头你得感谢你这张脸,救了你的命。”

玉无色迷迷糊糊似要睁开眼睛。

这小子体质不错,冷水冲冲清醒清醒头脑也不是坏事,景横波没什么愧疚心地哈哈一笑,将玉无色往石台下一踢。

玉无色“啊”一声惨叫,身子直线下坠,冲入瀑布中。

林中大军骇然抬头,看见那红衣胖子,将一个人踢下瀑布!

那人身影在瀑布中晃dàng,被巨大的瀑布当头浇下,发出一声惨叫。

有人眼尖,大叫:“殿下!”

刚到瀑布边缘的英白霍然抬头,脸上血色全无,身形狂纵,如流星电she,she向瀑布。

人在半空,一剑已排空而来,哗啦一声,底下浅潭水面似被牵引而起,齐齐炸出丈高水làng,一股锐气穿水làng而过,日光下绽开星光琉璃色,半空中瀑布被这股厉烈剑气所bī,哗啦一下分开一尺,如巨帘忽卷,现黑暗天地。

石台上景横波正伸手向锦衣人示意解药,忽觉罡风扑面,一侧头就见晶光耀目,一片白光水汽中隐约一人狰狞怒目,哎呀一声下意识要闪,脚底却忽然一滑,嗤地滑下了平台。

半空一怒出剑的英白,听见这一声,一傻。

“横波!”

人影一闪,宫胤掠来,伸手去接景横波,手指已经触及景横波衣裳,但那狐皮质量太好,沾水之后更加油润,生生从指掌间滑过,他眼睁睁看她身子一仰,滑入瀑布后的黑暗中。

他想也没想,一头便要扑入瀑布,却被一人抓住腰带,回头一看,正是英白,站在平台上,一手持剑,一手抓住了他。

宫胤脸色雪白,一声不吭,一股掌风卷出,劈头盖脸扑向英白。

英白在平台上啪一个卧倒,险些滑下瀑布,抓着宫胤腰带的手,却没有放开。

只这么一耽搁,景横波已经滑入瀑布后不见,从头至尾,除了乍被袭击那声“哎呀”,她再没有发出任何声音。

英白从平台上挺身而起,一句“怎么回事”还没问出来,蓦然手中一轻,眼前晶光一刺,一泓剑锋,已经冷冷对着他。

对面,宫胤手持他的长剑,三尺青锋,森然相对。

……

女帝本色 第十五章 qíng之一字

一霎的僵窒。

半晌,英白吸一口气,喃喃地问:“刚才那个……是女王?”

那一霎太心急太紧张,出剑毫无保留,只看见大红一团,隐约觉得声音熟悉,那袍子领子又遮住了半边脸,他是真的没有看清楚景横波。

不用回答,宫胤此时的动作,已经代表了一切。

英白嘴里一阵苦涩,他到现在也不明白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。

此时无法好好思考,三尺青锋如秋水,闪耀在他咽喉前,对面,是宫胤比秋水更明锐,更冷的眼神。

他一生未曾想过会遇见这样一幕。

他一生未曾想过,宫胤会对他持剑相对。

少年时便相识于微时,宫胤是前国师收留的幕僚弟子,他是前国师招徕的武士,一次暗杀中互相救了对方的命,从此多年不离不弃。他随他历遍yīn谋阳谋,权力倾轧,将那帝歌风云走过,他是将军时他是副将,他是副相时他是掌事,他是国师时,他是他的玉照龙骑大统领,步步足迹,写满少年知己的锦绣天下。

而今天,真的要为一个女人,将剑相架吗?

剑气和杀气bī在咽喉,只要宫胤手腕一动,他将再无生机。

瀑布溅一身水湿,两人都一动不动,剑光横亘在水光间,似一道桥,却不是联通的桥,是决裂的桥。

连底下大军,都似乎感觉到这般肃杀气氛,凛然不敢言语。

忽然一声尖叫,响在对面。

英白侧身立在石台上,正看见明huáng裙子的女子,跌跌撞撞奔来。

他心中一震,他一直赶路,知道身后有人跟着,以为是女王的暗卫,也没在意,谁知道她自己竟然也来了。

翡翠女王一路奔来,第一眼看见吊在瀑布中,被水浇得浑身发青的玉无色,一声尖叫,“无色!”

“母亲!”玉无色被水浇醒,口齿不清地大叫,“他们害我!要杀我!救我!救我!”

翡翠女王抬头一看,第二声呼喊更加尖锐,几乎要戳破人耳膜,“英白!”

玉无色乍听见这一句,呆了呆,努力扭头想向上看,但水流冲得睁不开眼,哪里看得见?

“一群蠢货!”女王一看英白那被剑指的造型,大怒,“你们都傻站着做什么!给我冲阵!救下殿下……和英白!杀了这两个人!”一指宫胤和锦衣人。

锦衣人笑笑,将那解药在手中抛啊抛。

“杀了我,你儿子就得陪我一起了,挺好,来吧。”

“你是谁?这是怎么回事?”翡翠女王皱起眉。

“啊?哦。”锦衣人笑得云淡风轻,“我不知道。”

此时已经有人开始冲阵,瀑布方向是生门,渐渐有人冲开阵法赶来,翡翠女王一指石台,“she!she死那个拿剑的!”

“住手!”英白怒喝。

翡翠女王一怔,拎起裙子,爬上圆石,遥遥指着英白鼻子,“你疯了!睁大眼看看清楚,这是你儿子!是你儿子!你这个混账,当年不管我不要我,现在连儿子也不管不要吗?”

军队瞠目——女王的王夫,不是早先的大相吗?不是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吗……

哎呀呀一不小心听见皇室秘闻,怎么办!

“she!she!不要理英白!他什么都不是!我说了算!”翡翠女王连连挥手。

“我说住手!”英白声音沉雄,震得她一个跟斗险些翻下圆石,“玉明,今儿你要不听我的,以后永远别想见我!”

“不见就不见!以前我就见到你了?”翡翠女王一边回嘴,一边做了个按下双手的手势。

宫胤看着这一家三口,忽然抛下长剑,返身没入瀑布中。

英白伸手去抓,只抓到他一片衣角,湿湿冷冷地在指掌间滑过,似此刻莫名又低落的心qíng。

他纵身跳下石台,截断绳索,玉无色僵硬地栽在他怀中。

英白掠过潭水,一边以内力给他驱寒,一边低头看着他的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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