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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帝本色(440)

“是。”护卫们肃然答,“属下等火候不到,一定用心练习。”

huáng内侍捂着胸口,默默出去了。

忍不住了,出门吐一分钟血先……

等他吐完血回来,锦衣人已经吃完了对称的糕,果然一副痛不yù生神qíng。

huáng内侍也觉得痛不yù生,决定今晚一定和主上要求,换个差事。

他一边肚子里骂,一边殷勤上前问锦衣人要不要洗浴休息,但这回再也不敢胡乱推荐什么。天知道这家伙有什么变态要求?

果然那人听了,点点头,挥挥手,立即有一个背着大箱子的护卫,放下了箱子,箱子打开,里面无数个小格,不同的格子放着不同的衣物,按照颜色、式样、用处分门别类,每个格子上都贴着标签。一个护卫道:“今天是初三,穿白。”另一个护卫就戴上手套,拿出一整套衣裳,从外袍到深衣到内衣到腰带袜子,一色白色绫锦。用雪白的桑麻纸包了。又取出全套的洗浴用品,捧在手中,才跟着宫人,进去先安排。

锦衣人起身,如同吩咐自家下人般,随口道:“我洗浴不喜人伺候,你们都下去吧。”

huáng内侍只好应是,正想着如何回报自己主上,这锦衣人的奇葩,锦衣人忽然又停步,道:“你家主子想我帮忙。可以。看我心qíng。等我歇好了再说。在此之前,不要吵我。”

huáng内侍心中一喜,喜这人虽然奇葩,但果然一颗心九曲玲珑明如镜,立即恭恭敬敬应了。赶紧出殿,命所有人退出,百丈之内不许接近,又命赶紧将御花园里所有会叫的东西都堵住嘴——那家伙不许吵!万一哪只鸟叫了一声,他发飙怎么办?

……

夜色初降,雄城矗立在黑水泽独有的灰色雾气中。

上元城头点燃了密密麻麻的灯火,按照惯例,面对接壤的宁津县这一面的城墙上,灯火和士兵最为密集,巡城哨和口令往来不绝,而靠近黑水泽的西城门,因为一般人不会接近那里,相对防备要松懈些。

但所谓松懈,也是相对的,城头一刻钟一班岗哨,每五个垛口站班一人,城上有铜铃以丝线相连,任何人想要翻上城,都会牵动铁丝铜铃,城上下只要有任何动静,惊动一人就是惊动整个城头,惊动整个城头就会燃起烽火,烽火一燃,城下驻军和附近城门的驻军就会疾驰来援,整个上元城都会进入戒严状态。更不要说所有城楼、角楼机关会立即启动。

论起戒备森严,毫无漏dòng,上元城称第二,没人敢称第一,就连帝歌防卫,因为涉及错综复杂的利益体之间的gān涉,也不如它铁板一块。

但再严密的制度和防范,都要人来做,而人,才是最不可靠的。

一个士兵站在垛口前,神态有些疲倦,长久的换班站岗,人会产生惰xing,何况此处多年无滋扰,就算上元城被攻打,敌人也不会选择这道城门。

他目光因此散漫地四处乱转,身子也违背规定,探出了城头。

他忽然看见城墙根下有一样东西,一亮一亮的。

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,忍不住将身子探出更多。

忽然他看见了一张脸!

雪白的脸,就在垛口下,从灰色雾气和幽暗夜色里忽然浮现,和他几乎面对着面,那双眸子正抬起迎着他,眼底满是讥嘲和恶意!

士兵大惊,万万没想到,城墙垛口下竟然贴着人,第一反应就是去拉暗藏在城墙内侧的铁丝铜铃。

但已经来不及了,垛口下那人伸手,一把勒住了他脖子,格格一声响,那士兵的头颅软软垂下,整个人也无声无息,被拖下了城墙。

噌一声轻响,那人一个倒翻,攀住了墙边,靴跟一压,正好将拉在垛口上方,微微动dàng的铁丝压住。

他咧嘴一笑,一个微微残忍又明艳的笑容,裴枢。

裴枢倒挂在城墙上,双手抓住那士兵尸体,灵巧地手一翻,已经将那士兵的军衣剥下。然后抽出一根带子,拴住尸体,挂在垛口上。

夜色里,那尸首在城墙下的暗影里,贴墙挂着,别说城上人看不见,就是城下人也很难发现。

裴枢自己也倒挂在城墙上,和那尸首并排,不急不忙换穿了尸首的衣服。

这动作换成别人很难做到,对于在天灰谷磨练多年,身体早已柔韧得难以想象的裴枢来说,根本没有问题。

一切完毕之后,裴枢收起挂在腰上的匕首,匕首以柔铁打制,明光耀眼。

他收起匕首时,城墙根那里亮光一闪,正是先前吸引那士兵的光亮。

那里,是一面埋在土里的镜子,裴枢算好角度,在土里埋镜,再爬上城墙,用匕首对准镜子照耀反光,吸引士兵探身出城。

他选择的垛口,正好是边角处,和周围垛口形成死角,不注意很难发现这里的动静。

果然他翻上城头时,隔壁的士兵还在百无聊赖地打呵欠。

他将那士兵尸首从城下吊上来,靠住垛口,他的匕首有毒,刺人后对方尸体僵硬,正好直直站着。

他又从袖子里掏出条毒蛇,扭断脖子后扔在那士兵脚下。

然后他躲进城楼的yīn影,半刻钟后,城头巡游岗哨换班,经过城角楼的yīn影处,他蛇一般游出来,无声无息跟在最后,下了城。

半个时辰后,垛口岗哨换班,才有人发现,有一个士兵死了。

城头陷入一片惊慌之中,不过没多久,守城官下令,不必惊动其余城门和驻军。

因为初步调查结论,这个士兵好像是被毒蛇咬死的。

不过当明晏安的首席大将huáng冈听说此事后,当即指出其中有疑点,第一冬天哪来的毒蛇?还爬上城楼?第二那士兵的衣服呢?

huáng冈下令戒严全城,大肆搜捕——有人混入了上元城!

但此时,离裴枢入城已经过了三个时辰,他早已混入上元城茫茫人海之中。

……

天亮的时候,景横波并没有再次箭she上元城,表达要带两名随从的要求,她直接和穆先生以及柴俞来到上元城下。

其余人等秘密潜行在附近,接应和伺机进城。

关于她千金之躯,要不要亲身去涉险这个问题,众从属之后很有一番争论。她新收服和新投奔她的一群人,都认为陛下身份贵重,紫蕊不过是个女官,哪有女王为女官孤身涉险的道理,一众新幕僚跃跃yù试,大有yù代替陛下亲身赴险,去敌营谈判,救回女官,抢个头功的意思。

这群人的代表,是大贤者常方、瞿缇等人,老家伙们静极思动,竟然真的从帝歌千里迢迢赶来,说要帮景横波看着这玳瑁士林力量,老家伙们人品贵重,德辉沐于天下,很得百姓和士子仰慕,新任幕僚们,也多半是他们弟子,他们到来,景横波举双手双脚欢迎。这是明摆着的文官架子,她麾下一直有武将无文官,这下可算起了个好头。

大贤者那些人,虽然品格端方,爱惜子民,但毕竟是封建士大夫出身,免不了的阶级局限xing,总觉得王者如天,臣者如石,断无以石击天的道理。女官再重要,派高手去救便是,陛下尊贵,不可为从属轻蹈险地。

而英白等一路跟随她过来的人,却不把紫蕊看成女官,而且也更清楚景横波的实力,她也许武功算不上什么,要论起自保和伤人本事,绝对天下数一数二,英白等人赞同景横波亲自出手,也让上元城看看女王的实力。

双方争执不下,最后还是穆先生的理由,说服了常方等人。他道上元城军人五万,其余却多是百姓,一直在明晏安统治下,想必明晏安此时一定给百姓洗脑,黑化景横波,让百姓对景横波存在抵触qíng绪,好维护他的上元城。

听说明晏安在城中茶馆酒楼,人流聚集地,安排说书人说什么《女王风流史》,将景横波说成dàng妇娇娃,人尽可夫,心思恶毒,以姿色夺取权位,等等……

但其实景横波才是王权正统,是朝廷真正敕封的黑水女王,怎能令人鹊巢鸠占,还要肆意污蔑?

要想让上元百姓彻底了解女王,女王还真得亲自在上元城亮亮相才行。

而此刻正是一个好机会,女王为一个区区女官,亲自孤身赴险,如此爱惜属下的主上,日后定然也爱民如子对不对?

这是一出邀心之举,不仅可以有力反击明晏安的黑化,还可以令上元百姓生出好感,更令她目前治下的三县百姓归心,可谓一箭三雕。

对于百姓来说,谁做老大无所谓,对他们好就行了。这么多年,上元城闭关自守,虽然衣食自保,但多少也有很多不便,难以发展,百姓未必没有走出去的想法,只是上元城外,一直是不怀好意的十六帮,无人敢于走出来罢了。

如今景横波的到来,横扫十六帮,夺取三县,正是契机。而上元百姓的态度,是关键。

穆先生一番侃侃而谈,连常方也无话可说,当即众人密密安排人接应,制定了详尽的计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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