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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帝本色(233)

他刚刚掉下去,就从树丛里站了起来,这时辰太短了。天弃是在土地龛那里才有过短暂消失,如果出问题,真天弃也该在土地龛那里,不可能这么快出现在这里。

“刚才怎么了?刚才你们莫名其妙突然对我出手,哪根筋搭错线了?”天弃一脸怒气,跳上屋檐。

景横波揉揉脸,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,理了理思绪,问:“刚才一直是你?”

“是啊。”

“那刚才发生了什么?”她问。

“我们偷听底下谈话,然后来了个莫名其妙的小子,和我打了一架,我被bī下屋顶,他把你推了下去。”天弃答得飞快。

景横波眨眨眼,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。

“那你为什么一直不说话?”

“土地龛那边不知道谁烧了劣质的烟,熏得我嗓子难受,不想说不行吗?”

“行,行,”景横波无奈地道,“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,为什么你要死命护住面具?”

“不懂武功的人就是问题蠢。”天弃神qíng比她还无奈,“你看不出他想抓的不是我的面具,是我的脸吗?那小子武功就在手上,一手的九练铁爪功,如果给他抓住了我的面具,我的脸皮也要撕下一层来,我这如花似玉的脸毁了,你忍心?”

“好好好我不忍心,”景横波以手招架,避免去看天弃娇嗔的如花似玉的脸,嘟囔道,“刚才你那么护我,我还以为……”

“我护你也护错了?”天弃得理不饶人,“那行,以后偷溜别找我保护你。大半夜的chuī风打架,还差点被你们给杀了。这活计gān不来,走人!”说完撒手就走。

“哎哎别生气嘛。”景横波只好拽住他,赶紧哄矫qíng的人妖。哄了好一阵,天弃铁青的脸色才恢复正常,抖抖胸口破裂的衣裳,怒道,“赔我一件衣裳!”

“好。”

“要你以前那种裙子。”天弃得寸进尺。

“天弃!”耶律祁立即怒喝。

天弃立即醒觉说错了话,赶紧闭口,嚣张气焰立即没了,有点不安地看着景横波。

景横波有轻微的出神。

一瞬间忽然回到九宫大街,她带着紫蕊在帝歌街头展示现代装扮,日光下小井前,款款回首,一笑也曾倾城。

哦,不,能倾城的从来不是容颜,是那翻覆多变,算尽机关的人心。

曾经的女xing商业帝国梦想,不知何时已经散去,那些曾经最爱的化妆、脂粉、衣裳、首饰……忽然就被那一场风雪卷走,当她再次施展化妆妙手,用途只是为了骗人杀人。

朝夕之间,心境颠覆。

迎着两个男人不安又关切的目光,她慢慢地笑了笑,转身,指着帝歌的方向。

“何必畏惧提起过去?如果都不能面对,以后怎么颠覆重来?”

“看着帝歌。天弃,我的化妆品、首饰、所有漂亮裙子,都在那里。总有一天,我会拿回来,当着所有人的面,送给你。”

三个人一路回去时,景横波问起耶律祁可认识那突如其来的小子是谁。

“脸白白的,挺清秀,个子挺高,一双眼睛总像喝醉了一样眯着,不过笑起来很好看。”景横波描述,“对了,他身上还真的有酒气,我闻见了。”

“不会是纪一凡吧?”耶律祁想了想,笑道,“襄国副相雍希正的知己好友,襄国三大世家之一纪家的嫡子,襄国纪王后的最小弟弟。真真正正的襄国名门贵介子弟,据说平生潇洒风流,最爱美酒和女人,每日无酒不欢,是崇安城最负盛名的làngdàng贵族。”

“就是绯罗一箭双雕里,那只第二只雕嘛。”景横波哈哈一笑,“这家伙居然也在,还全部听了去,这下有趣了。”

“他既然听了去,绯罗的计划就实行不了,你我可是绯罗计划的实施人,咱们还盘算着要她的贵重酬劳呢。”

“钱要赚,事要办,但到底怎么办,就看咱们自己了。”景横波笑嘻嘻地看着耶律祁,“不过有句话要先问你——你那个小青梅竹马,我想和她作对,你舍不舍得啊?”

“她不是我的青梅竹马,我从来将她当妹妹看,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。”耶律祁淡淡道,“小波儿,我这一生极少舍不得,但定有舍不得,只是真要论起舍不得,肯定不是对她舍不得。你要不要猜猜,我到底对谁舍不得?”

“你玩顺口溜啊?这么多个舍不得听得人耳朵晕。”景横波立即甩开手,笑嘻嘻大步走在前面。

天弃对耶律祁扮个鬼脸,用口型道:“落花有意。”

耶律祁笑了笑,抱着手臂,看着景横波决然前行的背影,慵懒神qíng底,泛上浅浅萧索。

景横波回到客栈,卸了妆,睡了一觉,第二天早上起来再化了个妆,想要找七杀谈一谈。

不是谈要他们帮忙,这七个逗比武功高,却是破坏狂,顶多只能关键时刻救救急,绝对不能拿来执行具体计划。

景横波想着什么办法能让他们安安静静配合完成她的计划,还没走到七杀的房间,就发现那一排他们的屋子都空着,问小二,回答说那几个房间的客人一大早就出去了,说是什么盘缠不够了,要出去卖艺。

景横波扶额——盘缠短期内是肯定够的,这群家伙是不安分毛病复发,一定又去惹事了!

问明了他们在最热闹的南泉街“卖艺”,景横波便收拾着准备去看看。

紫蕊拥雪劝阻,要她好好休养,景横波却觉得自己的伤,休养不休养没什么区别,反正该发作的时候还是会不定期发作,不发作的时候倒也如常,七杀说她不能施展太多瞬移和cao控之能,那就省着点用罢了。

而且她每次毒伤发作的时候,天香紫蕴藏的丹药之力会同时被调动,她能感觉到毒发每一次,天香紫护体之力qiáng一层,也算因祸得福了。

景横波收拾好自己,出门之前,想了想,又从包袱里翻出耶律祁给她的戒指戴上。

因为绯罗回了襄国,二狗子和霏霏被勒令留在客栈,毕竟当初她在帝歌,身边两只宠物在重臣之间也颇有名气。

二狗子只好悻悻留下和霏霏小眼对大眼,景横波表示希望回来看见它鸟毛还是完整的。

景横波带着紫蕊拥雪,和耶律祁天弃,分三批出了客栈,仍然是各自装不认识。

还没到南泉街,就走不动了。

道路被蜂拥而来的人群给堵住了。

“前头有好戏啊!”

“快去看啊!”

“到底是什么新玩意?杂耍?御shòu?早看腻了!”

“不是,是卖人!”

“哟,这个新鲜,得瞧瞧!”

人声纷涌而去,顺着南泉街如cháo流一波波流过,景横波听得好奇——卖人?

想了想,一拍脑袋。

不会是那七个逗比又玩出了什么新花样了吧!

本来人多她不想凑热闹,这下越想越觉得不安,只好顺着人流一路往前走,无意中一抬头,看见前面一座茶楼上,有人啪一声推开窗扇,正好奇地向下看,似乎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子,随即又有个男子走到她身边,似乎怕她被人看见,伸手将窗子关上了。

景横波忽然觉得那男子身影有点眼熟。

只是一眼,随即她就被卷入人流,几乎不用自己行走,很快就被推到了南泉街口,果然老远就听见了锣鼓声,还有尔陆那个破锣嗓子。

“卖兄弟啦!卖美男啦!如假包换的绝世美男,一两银子一晚啦!”

景横波噗地一声,拉着紫蕊和拥雪道:“走。”

这群逗比又不靠谱了,爱卖不卖,估计谁买了谁倒霉。她才不要搅这浑水。

但是走不掉了,人越来越多,还真拥挤进来不少女人,很感兴趣地望着七兄弟。

襄国确实女人较多,据说古早的时候叫“香国”,取的是第一任大王的名字。第一任大王是开国女皇身边第一女将,地位极高,襄国靠帝歌也近,和其余几国几部也多有jiāo联,天时地利人和,多年积攒之后,经济发展为六国第一。一般经济实力较qiáng的地方,民风就会相对开明,这点从绯罗嫁了三任夫君,还能在襄国政坛上爬到高位这一点,就可以充分地看出来。

据说襄国有不少女子撑起家业,经商从政,地位颇高。

所以此刻挤进来不少女人,都饶有兴致地对台上指指点点。

景横波看看场中,七兄弟除了伊柒外,各自jīng心打扮了,在场中搔首弄姿,时不时展示一下花拳绣腿。而且很明显在争风,你耍一段拳,我就来一套轻功,他就展示双节棍,另一个剑光霍霍如清波,把个场子中搅合得风声虎虎,引得姑娘小子们一阵阵尖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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