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凤倾天阑(361)+番外

“隐身!”司空昱失声惊呼。

唰一声慕丹佩掠过来,一把接住雀斑少女,转身就回了南齐那里,抛下一声冷笑。

“就许你们使诈,不许我们暗杀?”

少女在她怀里蜷缩着,手中一柄匕首往下滴血。

东堂亲王的血。

众人都觉凛然。

此时才明白,南齐那个不起眼的少女,竟然是个隐身能者,她一直没有发挥作用,就是为了这一刻,在东堂所有人都被戒明的预言吸引了注意力,在亲王为了知道自己的命运不顾一切摆脱保护阵型走出的时候,隐身,暗杀。

只是可惜她作战经验还是不够丰富,惊慌之下匕首还是没能刺中心脏,而且亲王也穿了护身软甲,她的匕首入ròu三寸后被迫停住。

当真是各逞智慧,各显神通。

忽然有人在上头冷然道:“时辰到!”

众人一抬头,才发现二层后堂,那高高悬挂的蜡烛,这回真的熄灭了。

蜡烛下太史阑满面嫌恶地盯着东堂亲王,遗憾刚才那下怎么没能刺死他。

南齐和东堂此刻才开始骚动起来。

东堂人扼腕跌足……如果刚才能毁了蜡烛,如果刚才不被戒明吸引注意力,亲王哪里会伤!

南齐却吁出一口长气……这边国公伤了,但好歹最后太史阑想办法也伤了东堂亲王。平局,又是平局!

但这已经是东堂南齐多年天授大比,最好的一次成绩。

这次也是最诡异,最凶险的一次大比,以往那些站在那里,各自施展异能的方式,和这次比起来,文雅亲切得像在宴客。

极东总督怔了半晌,站起身道:“平局。”

东堂人默不作声,此刻后悔也没用,智慧也是一种本领。

亲王一边急急让人给他包扎,一边咬牙,道:“那就平局……”

“不行。”

众人愕然,随即又摇头。

说话的果然是太史阑。

此刻殿上已经点起灯火,太史阑缓步下阶,就着烛火此刻才看清容楚的伤,他胸前衣衫一片血染,脸色发白,显见得伤得不轻。

按说对方就算使诈,就算容楚坐着不能动,以他的本事,也不会受伤。他之所以会受伤,纯粹是因为出手的是她。

她也知道自己的出手,向来用尽全力,如果不是人间刺质地薄脆,此刻容楚怕就是对心穿。

这叫她如何咽得下这口气!

容楚险些死在她手上!

她想到这种可能都觉得浑身发冷眼前发黑,完全想不出如果真的发生她该怎么办,她会怎么办?发狂?杀人?厌世?崩溃?

也许会,也许都不会,但不管哪一种,她这一生从此绝望,永堕黑暗。

对方如此恶毒,她怎能不以牙还牙?

平局,平局你妹啊!

今儿不打残他们决不罢休。

她一开口,南齐官员就齐齐闭嘴,此刻尘埃基本落定,太史阑是此战最大功臣,在场人人得她救命之恩,谁也不会违拗她。

东堂亲王听见她说话,抬头看她一眼,倒像是被提醒一样,冷笑一声,道:“确实,不该平局。平局的话,咱们的协议怎么算?先前我们说过,如果双方都出现伤损,就再来一局。”

“再来一局。”太史阑道,“定输赢。”

“太史。”容楚皱眉,“无需如此。平局已经很好,只要平局,我方就可以不开放静海城。”

“现在不是南齐的事,南齐关我屁事。”太史阑不管众人jīng彩的脸色,一挥刀淡淡道,“现在是我和我未来的幸福险些被扼杀了的事,这个仇,我得报。”

容楚叹口气。

他就知道太史阑,一旦被触及底线绝不后退。如今东堂这个举动,可是把母老虎惹毛了。

这让他无奈,却也欣喜。

“你被惹怒,自然我来解决。”他微微一笑,“太史,你休息会儿。”

“我知道你能,可是你来不合规矩,你毕竟不是天授者。你就算赢了他们也要赖账。”太史阑回头,眼神柔和了点,“容楚,信我。”

容楚笑笑。

他觉得他家太史好处真的很多。比如霸气却不霸道,比如骄傲却不自傲。她维护着自己的自尊,也维护着他的自尊,就是在这时刻,她也绝不说一句“你受了伤逞什么能”?

他的太史,才是最最温柔体贴的那一个。只是世人不能发现。

不能发现才好,容他独享。

“那就再比一局,定输赢。”东堂亲王一声冷笑,“正好,我们这里也有位还没正式出手,不妨你们互相练练筋骨?”

太史阑一怔。

对面,司空昱深沉如星光满蕴的眸子,迎上来。

看见司空昱,太史阑微微皱了皱眉。

她有种感觉,现在的状况,也是东堂早就做好准备的。

虽然她不愿和司空昱对阵,但想想之前司空昱一直没出手,还曾有意无意帮了她,这样回东堂,他也会遭受责难吧?

不如堂堂正正比一场好了。

“行。”她不看司空昱,神qíng淡漠地道,“但这次,就堂堂正正比天授之能,实实在在不动武,如何?”

第342章 预言(4)

“好。”东堂亲王冷着脸道,“双方许诺,都不许使用武功和武器。”

太史阑微微放了心。对面司空昱一直是若有所思的神qíng,偏着脸,灯光下侧颊微白。

“这大殿已经毁去不少,我们都出去休息,只留两个人做裁判如何?”东堂亲王道,“天授之能向来是国家机密,我们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。”

南齐这边的人,知道qíng况的心中一喜……听说这位东堂世子对太史阑似有好感,这样单独对阵,无人监督,岂不有利于南齐?只是东堂那边也应该知道这事,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安排?

不知道这qíng况的却在担忧,怕没有武功的太史阑和司空昱单独对战,会被那个武功很高的世子眨眼就给杀了。

太史阑倒没过多考虑,应道:“好。”

人都退了出去,只留了东堂的季将军,和南齐的极东总督。容楚想留,给太史阑qiáng硬地bī了出去,唤人来给他包扎。

两个见证人各自呆在大殿一角,有屏风隔着。

太史阑和司空昱则上了大殿二层。

烛火幽幽,都在大殿下层,光线she过来有点远,朦朦胧胧的,好在月色尚且清亮,月光下两人表qíng都很平静。

司空昱认认真真看着太史阑,这是今天以来他第一次和太史阑目光接触,只是虽然他在认真看着她,太史阑还是觉得,他的眼神有点怪。

有点空,有点忧伤,像透过她,看见远方,但远方的场景也不是美好让人向往的,反而透出点紧张窒息的味道。

太史阑修炼“预知”,对事态的变化和人的qíng绪感觉明显。

“司空。”她终于忍不住问,“你怎么了?”

司空昱忽然一惊,仿佛被她惊醒,才道:“……没什么,太史,最近好吗?病都好了吗?”

太史阑摇摇头,“没事。”

“我听说了最近的一些事。”司空昱上上下下看她,“想来看你的,可巧亲王来了南齐,我得陪着他。想着这时候和你走得太近也不方便,便算了,你别介意。”

“无妨。”太史阑又是一扯唇角。

她觉得这样的对话很诡异,很让她不舒服,认识司空昱到现在,他或者对她发火,或者对她挑剔,或者对她吼或者被她吼,但从来没这样,隔着一丈的距离,平平静静,客客气气,如对初见的路人一般和她寒暄。

是因为此刻彼此的敌对立场吗?

可是两人的立场,从一开始就是敌对的,也没见他有过心障。

算了,太史阑叹口气,这样的对话太压抑,还是速战速决吧。

“我的能力,你应该能猜着一些。”她道,“你的能力,实话和你说,我也早知道了一部分。现在,你提出一个比试方法吧,输赢,总要在你我之间决出。”

“那这样吧。”司空昱说话很慢,似乎在凝重地思索,“我想和你玩一场捉迷藏。”

太史阑一怔。

捉迷藏?

小孩子玩的玩意。司空昱怎么会突然要求这个。

“我忽然想起我小时候,很爱和二哥玩这个游戏。”司空昱仰起脸,神qíng里有淡淡怅惘,“别的人我都记不太清了,唯独记得二哥,他对我很凶,却也很爱护,我在他护持下长大。小时候我爱玩捉迷藏,但是没人陪我玩,只有他勉qiáng陪我玩过几次,都藏得马马虎虎,一找就能找到。”他撇撇嘴,“每次都躲在缸后面看兵书,人是藏住了,书还露在外面,怎么可能找不到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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