权臣的失忆白月光(穿书)(70)+番外
她又道,“你帮我把浴桶搬出去吧,我原想喊蔺大哥帮这个忙的,既然你在屋里,便不去麻烦他们了。”
谢晗抚了抚她的发,“好。”
那浴桶足有半人高,他弯腰提起,左臂稍稍有些使不上劲,便把大半重量都压在右臂上。
这点小动作当然没有瞒过元瑶,待他回屋后,元瑶看着他道:“你的左臂受伤了,对不对?”
未等他开口掩饰,她又说:“你别想糊弄我,方才我都看出来了。”
谢晗只好认下,“两日前,左臂中了一箭,请郎中上药包扎过了,已无大碍。”
见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,元瑶自是不信,不由分说将他拉到床边坐下,解开他的上衣,袒露出左臂处裹着的药纱。
她内心将渣皇帝怒骂千万遍,眼里满是心疼。
“真的没事。”谢晗握了握她的手,“况且我常年行军打仗,身子骨硬朗,这点小伤,不值一提。”
“蔺大哥他们本来就有三个人,再加上你,四个人住一间屋子太挤了。”她细声道:“今夜,你就先宿在我这屋罢,等明日我回去了,你们再分一下。”
箭簇上抹的毒后劲凶猛,每到夜里,伤口剧痛难忍,谢晗怕打扰到她歇息,紧抿薄唇默不作声。
心中正盘算着要怎么开口婉拒她的好意,元瑶却道:“我已经答应了你回洛京,那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,这样才算扯平,不然我便要生气了,再也不搭理你。”
他终究拿她没办法,今夜留在了她屋里。
两人同床而眠数回,他知晓她夜里睡着后喜欢乱滚,唯独这次却像是入了定一般,没有挪动半寸。
伤口处烈火灼烧般的痛楚如潮水袭来,谢晗紧咬牙关,浑身冷汗涔涔,呼吸不由变得急促,好在元瑶并未教这阵轻微动静吵醒。
翌日,春雨连绵,谢晗起得晚,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鸡汤,想来定是她的手笔。
他端起粗瓷碗,尝了一口,盐度适中,味道竟然比先前要好许多。
喝完汤,推开门出去,见元瑶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堂屋门口观雨,穿着他昨日给的那身衣裳。
谢晗给她加盖一件外衫,元瑶转过头,笑了一笑,“你醒了呀,蔺大哥说等雨停了,便送我走。我瞧见你睡得沉,还担心没机会与你道别呢。”
“鸡汤是你煨的吗?”
“在清羽峰的这段时日,我请教过音笙怎么做饭才能好吃点儿。”元瑶点了点头,“你若是觉得还能入口,要不要再添一碗?”
谢晗应下,元瑶便起身去了堂屋,掀开锅盖,重新拿碗盛汤。
很快,他跟过来,双臂揽着那纤细如柳的腰肢,下颔轻轻搁在她的玉肩。
元瑶说:“你这个样子,我没办法盛汤了。”
又道,“待会儿被蔺大哥他们看见,不好。”
谢晗低声道:“谁敢过来看。”
的确是这个理儿,除了她,整个院子里都是他的部下,谁敢没事过来凑热闹。
元瑶嫣然笑道:“你舍不得我走对不对?”
谢晗没做声,便是默认。
“外面下雨了,官道泥泞难行,可不可以等雨停了再让我走?我想多照顾你两天。”她想了想,小声说道,“如果你不愿意的话,就按原计划行事。”
过了会儿,谢晗问她:“瑶瑶,你愿意与我一块儿回凉州吗?”
元瑶有些不解:“你不继续待在洛京了么?”
“不想留了。”谢晗自哂,“我之所以辅佐陛下,皆是因为先帝临终所托,可他并不信任我,甚至暗算我,我又何必留在那处,自寻烦恼。”
“你带我去凉州罢,我想和你,还有阿欢待在一起。”
一个吻落在她的耳后,谢晗的嗓音低沉悦耳,“委屈你先回清羽峰继续住一段时日,我保证很快就去接你。”
元瑶轻声道:“那你要早点儿,不许来迟了。”
他单手抱起她,放在木桌上,俯身迫近,两人近在咫尺,呼吸相闻。
谢晗没有吻她,而是用粗粝的指腹摩挲她莹白的脸颊,如花瓣般娇软的唇,直至元瑶主动攀着他的肩,亲了亲他的唇角。
午后,雨势渐收,元瑶与他道过别,乘马车离开小院,于次日黄昏抵达洛京。
清羽峰下,时晔安排了人前来接应,她换过一身装束,以幂篱遮面,悄然回到小院。
又过两日,冀州传回消息,皇帝派去的使者在栩水下游寻到了宣平侯,彼时他身负箭伤,在河水里泡了一整夜,所幸为河边的一位老渔民所救,得以活下来。因为伤重,他在那位老叟家中休养了数日,才与赶来冀州的使者联络上。
此事水落石出,宣平侯指认自己意外跌落河中,乃是冀州刺史贺恒蓄意陷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