关灯
护眼
字体:

权臣火葬场实录(73)

慕容澹冷冷地看着他,也不知十岁的孩子哪儿那么大劲儿,抓着他的头就往池塘里按,声音稚嫩却沙哑,冷漠异常,“你说什么呢?小杂种?”

他溺水的快要死了,还不忘反驳,嘴里咕噜咕噜吐泡泡,“不,我不是……”

“乱.伦生下的,不是杂种是什么?”

太子是狩阳帝与亲妹妹荆河公主私通生下的孩子,先帝知道,却并不在意,毕竟这种事情在慕容家并不稀奇,但暗里戳脊梁骨的并不少。

太子他这辈子最痛恨杂种两个字,也只有慕容澹会照着他的痛处,不断的踩。

众人发现,太子突然安静了,但也只是庆幸,安静了好,安静了好啊!

省的他们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。

虞年年她们换了衣裳,雾蓝色的裙子,露出纤细的腰肢,长袖轻轻地拢在地上。

她想着,宴会赶紧散了,她好回家喂鸡喂鹅喂狗。

小家伙们两个月里长得飞快,狗子已经长得很大,她抱在怀里都十分吃力。

那只瘸腿的小鸡也长成了只雄壮的大公鸡,每天一瘸一拐跟在大鹅身后,学着大鹅撵人满院子跑。

她被安排在帷幕后弹琵琶。

虽然虞年年跳舞极好,甚至是她们当中最棒的一个,但她的体力,实在难以为继到宴会结束,往往只半段舞,就已经脸色苍白。

王娘子也有私心,所以规劝着虞年年去幕布后弹琵琶。

她喜欢虞年年这个姑娘,儿子也喜欢,可姑娘在这个年代生的好看,却并不是什么幸事。

满堂皆是权贵,若真有个看上她的,谁也不能反抗。

乐师的位置在水榭高台的左右两侧,用轻薄的纱帐遮住,露出影影绰绰的影子,极为曼妙动人。

坐在最高处的人,若是有心,稍稍向四周一瞥,便能将他们一览无余。

虞年年落座,身体放松,指尖扫过琵琶弦,错落清脆的声音便倾泻而出。

几位姑娘摆动水袖,轻挪曼转。

“这是徐娘子的琵琶声?”坐中有位客人似是极为推崇徐娘子,拊掌惊喜道,似疑惑也似肯定。

有几位纷纷应和,“下官也觉得像,若不是徐娘子,也该是她的亲传弟子。”

“虽然丝竹管弦声争鸣,但我却十分肯定,这便是徐娘子。听说她这件只在各家辗转教习,不曾出来弹奏过。不知殿下是如何请来的?”

慕容澹深觉晋阳这些附庸风雅的人聒噪,琵琶不都一个声儿吗,他们怎么就偏得听出个谁是谁弹的,甚至还得品头论足一番。

谁弹的不都是一个样子?

凉州地处西北,民风粗犷,那里的人也不喜欢听这种绵软的曲子,观靡靡的舞蹈。慕容澹自小在那里长大,自然对晋阳的歌舞也不感兴趣。

他烦躁的将酒樽放在卷案上,众人一惊,赶紧压低了声音,不敢让慕容澹听见。

嘁嘁喳喳的声音,却伴着欢快的歌舞,让慕容澹的烦躁愈上一层楼。

他偏头朝着乐师们坐着的放向看去,的确有一个抱着琵琶的,死活不肯抬头,像是一抬头就有人能吃了她似的。

身材细细弱弱的,慕容澹心里一刺。不由得将她同年年比较,心想还是他的年年好一些,这乐师有些太瘦,跟麻杆儿一样,风一吹就倒了。

年年不一样,风来了他就挡在她前头。

台子上舞蹈的姑娘们只略施薄粉,并没有过于用心的打扮。对着四周那些权贵,更没有眼神上的挑逗或是肢体上的撩拨。

她们甚至祈祷千万别有人瞧上她们,只想尽心尽力赶紧把生辰宴过去,然后回房间洗漱吃饭。

白米中听说凉州王容貌不凡,她不信。都说相由心生,那样暴虐血腥的一个人,哪里可能生的漂亮?

她悄悄抬起眼睛打量,一时间惊的回不了魂,节奏乱了一拍,连带着整支舞蹈都乱了起来。

众人心里一慌,连忙齐齐跪倒请罪,额头磕在冰凉的石板上,身体发抖,感觉今日是要过不去了,也不知会不会被处死。

白粥将白米往身后揽,“殿下恕罪,殿下恕罪。”

其实慕容澹倒是没看出她们哪儿跳错了,但是见她们齐齐跪下磕头了,想必,就是跳错了罢……

场面一瞬间寂静下来,藏在幕布后的乐师们也赶紧小跑着出来,与那些跳舞的姑娘一起跪着。

虞年年身材小,跪在最前头。

白米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,不断狠狠打自己巴掌,“殿下恕罪,殿下恕罪!请责罚奴婢一人。”

她那眼睛怎么就是那么贱,非要看一眼!今日若是真连累了所有的姐妹,她下十八层地狱都偿还不了罪孽。

将白粥和白米送来的人家也在席上,深觉丢人,也别开目光不再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