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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妃诱情(99)+番外

他感到此时自己是那样的无力,就好像那日在悬崖上,流霜跌下去一样的感觉。

他缓缓闭上眼睛,一滴泪无声无息地沿着眼角淌了下来。

帐外,流霜望着站在包围圈里的阿善,淡淡说道:“阿善,走了!”

几个侍卫不肯放百里寒走,却哪里拦的住他。所幸段轻痕在帐内发了话,否则,难免一场厮杀。

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向他们的帐篷走去。

野外的夜空极是清澄,弯月在云层里穿梭,洒下淡淡的月光。

流霜忽然顿住了脚步,转首望向身后的阿善。

月色下,一身灰袍的阿善淡然凝立,好似和夜色溶为了一体。

他是谁?

流霜再次问自己。

他当然不是野人!

野人怎么可能有这样淡然清凌的气质?野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?野人,就算是力气再大,又怎么能拼得过师兄的内力?野人,怎么可能忽然会说话,而且,还那么流利。

他不是野人,那么他是谁?

摒弃了野人的想法,流霜眯眼静静瞧着暗夜里凝立在她身后的阿善,忽然觉得哪身影时那样熟悉,不,她早就发现他的身影熟悉了,只是她从来没有怀疑到野人是假扮的,也没想到他身上。

是他!百里寒!

这个名字从心底忽然冒了上来,流霜忍不住心中一颤。

都在骗她。

师兄骗了她这么多年,而他,竟然扮作野人来骗她。

想到他为了救她差点丧命,想到山dòng中他们在一起的日日夜夜,想到林中的那一次qiáng吻,想到……

流霜内心忽然涌起一股复杂难言的感觉,是怒,是恨,是感激,还是好笑,或是嘲弄……将她骗的团团转?

良久,她压抑住内心汹涌的qíng绪,走到百里寒面前,借着淡淡的月色,望着他依旧带着鹿皮面具的脸,微笑着道:“阿善,若不是你及时出现,师兄可能就死在我的剑下了!谢谢你,阿善。”

不要装吗?那就装吧,她也不打算戳破他,倒要看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!

百里寒的一颗心本来已经吊到了嗓子眼,方才流霜对他的打量,让他以为流霜已经认出来他。此时,见流霜脸色平淡地走到他身旁,依旧把他当做了阿善,心中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庆幸。

两人结伴回到了帐内,流霜坐到椅子上,忽然对百里喊道:“阿善,认识你时日也不短了,从来没听你讲过你们的话语。我很想听呢,你能不能讲两句,让我听听。”

流霜歪头问道,一脸的兴味盎然。

百里寒哪里会什么野人的话,这倒真让他为难了。只好叽里咕噜说了两句,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说的是什么。

“没想到你们的话很好听啊,方才那句是什么意思啊?”偏偏流霜还不放过他,好奇地问道。

“意思是——我——要——睡觉——了。”百里寒断断续续地说道。

“这个意思啊,你再说一遍,我也想学!”流霜道。

百里寒本来是随口乱说的,要他再说一遍,却是不能了。

当下,无奈地道:“睡觉!”

睡觉?想得倒美!流霜恨道。

“阿善,怎么办?我有些饿了,厨房里大约也没有饭吃了。你能不能到林子里打两只野兔回来?”

百里寒闻言,道:“好!”

当下,披上衣衫,起身走了出去。

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解寒毒

冷月挂在天边,幽冷的密林在月色下愈发黑沉。

夜风冷冽,衣衫飞扬。百里寒站在树林边,他的影子在树影和月光下显得有些不真实。他的心qíng也和这隐晦的夜色一般,复杂难言。

流霜从来没有指示过他,今夜的反常,证明她已经猜到了他的身份。他想象过流霜知道真相后的qíng景,气他恨他恼他的欺骗,但是,无论如何也不曾想到,她会这么做。

他竟让她厌烦至极吗?她竟然都不屑于面对自己了吗?

一个黑影从远处飞跃而至,百里寒转身,月色下,看到一头浓烈的红发,是段轻痕的侍卫药叉。

“我们殿下有请!”药叉冷声说道。

百里寒倒是没有意外,段轻痕不怀疑他才令他意外。

“麻烦阁下到林中去猎两只兔子。”百里寒冷声说道,身形一跃,如烟云般飘向段轻痕的帐篷。

依旧是方才的军帐,却因没有了流霜的身影,那帐篷似乎一瞬间变得空旷起来,就像两个男人的心,空dàngdàng的。

“宁王,果然是你!”段轻痕望着缓步而入的百里寒,嘴角轻勾,声音清润淡凝。

“东方殿下好眼力!”百里寒微微一笑,轻轻将脸上的面具揭落下来。灯光下,一张俊雅清朗的面容露了出来,因多日不见日光的缘故,那张脸看上去晶莹剔透的白。

两人的目光相触俱都含着一丝笑意。

不管两人内心如何的敌对,不管心qíng是如何的糟糕,qíng敌见面,依旧是微笑而对,彼此不输一丝风采。

“那日在悬崖上,是你救得霜儿?”段轻痕问道。

“不错!”百里寒淡淡答道,想起那日段轻痕为了救霜儿,也跳下了悬崖,思及他那日凄凉的呼唤,心内忽然一僵,他对霜儿,竟也qíng深至此。

此时此刻,段轻痕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。他虽说不清楚当初的具体qíng景,但是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救了霜儿,那状况定是极为凶险。为了救霜儿,他冒着随时丧命的危险,倾身自不必说。

当下,两人的目光再次触碰,虽说唇角依然是微笑盈盈,但是彼此的黑眸中,却溢着深深的痛,爱而不得的痛。

“我想知道,你和霜儿之间,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?”百里寒疑惑地问道。

霜儿淡泊的个xing,能够让她用剑指着段轻痕,那将是多大的恩怨啊!百里寒实在想不出来!

段轻痕黑眸一暗,轻叹一口气,有些艰难地说道:“霜儿,她是羽国的公主。我们之间的恩怨,你应当清楚了吧!”

羽国的公主,霜儿竟然是羽国的公主,这真是出乎百里寒的意料之外。那么,霜儿和段轻痕之间,便是国恨家仇了。怪不得霜儿会那样对待他!

“霜儿,不是白御医的女儿?”

“不是,当年我救了她,逃到了羽国。白露御医恰好无儿无女,我便带霜儿投到了白御医家中,让霜儿认了他做父。”

“原来是这样!”百里寒喃喃说道。

失了家,失了国,而自己的师兄,却是自己的仇人。这对霜儿,将是怎样的打击,思及流霜知道真正身世时的凄楚,心中不禁绞痛。

帐内陷入一阵悠久的沉默。

段轻痕忽然忧叹一声,道“今夜请宁王爷来,却是另有一事相求!”

百里寒抬眸,微笑道:“请讲!”

“既然宁王已经在军中呆了多日,那么对崚国与天漠国如今的战况应是清楚的很。虽然我军依着天险,胜了天漠国两场,气势不错。但是,崚国积弱多年,要想打败天漠国的铁骑,却也不是容易的事。崚国若败,暮然必将战火绵延到玥国。唇亡齿寒的道理,宁王爷应当懂得。”

百里寒站起身来,负手踱步,唇亡齿寒的道理他当然懂得。暮野野心之大,只怕是这个天下,崚国若败,暮野的下一个目标便会是玥国。

段轻痕的意思百里寒当然明白,其实,他早就有和暮野一战的雄心,早就想杀一杀暮野的野心和霸气。何况,如今,崚国既是霜儿的故土,若是崚国覆灭,霜儿将qíng何以堪。

百里寒沉吟片刻,悠然笑道:“此事寒已记在心中,定当全力相助。不过,若是日后玥国有难,也请太子殿下不要袖手旁观才好。”

段轻痕微笑道:“今日便和宁王击掌为誓,只要流光在位一日,便和玥国为兄弟盟国。”

灯光下,两只修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
四目相对,两人皆看到对方眸中的坚定和豪气。

“夜已深,寒该告辞了!”百里寒惦记着流霜,淡淡说道。

当他掂着野兔回帐内时,心中忽然涌上来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
他急急奔入内帐,却见流霜蜷缩在chuáng榻上,银牙紧紧咬着被褥,玉脸上一层细汗,娇弱的身子不断颤抖着。

百里寒心中顿时肝肠寸断,瞬间明白了流霜是寒毒发作了。双手一松,野兔落在了地上,他疾步奔到流霜身畔,将流霜紧紧抱在怀里。

她柔软的娇小的身子是那样冷,她又是那样瘦,抱在他的怀里,就像羽毛一样轻。令他的心,忍不住痛的抽搐。

流霜的身子无意识地战栗着,红唇渐渐失去了血色,变得越来越白。她显然已经痛的意识模糊了,双眸紧紧闭着,纤长的的睫毛在灯下投下扇形的影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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