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错妃诱情(80)+番外

夜色降临,山间的夜不比平地,极是沁冷。秋水绝自从方才威怒之下走了之后,就不见影踪。

流霜又冷又饿,屋内就连一口茶水也没有。喊了几声,偏偏外面的侍女好似聋子哑子一般,根本就不把她的话当回事,竟无一人吭声。

很显然是得了秋水绝的命令,不打算理她的。流霜知道再喊也无用,便住了口。

这莫不是秋水绝折磨自己的方式,要把她冻死饿死渴死?

所幸那张chuáng榻上,还有一条薄薄的棉被,流霜躺在榻上,凑合着睡了一夜。这一夜睡得自然是极不舒服的,次日醒来,竟是浑身酸痛。

挨到了晌午,终于有人过来开了锁,一个侍女过来传话,道:“宫主传白姑娘过去!”

流霜随着传话的侍女,向正屋走去。

正屋内布置的阳刚而简洁,地上铺着一块白虎皮,上面摆着一张红木小几,小几上摆满了几味素净小菜,还有几道山珍野味。

秋水绝身着一身素色白衫,跪坐在小几前,乌发用簪子松松箍着,看上去极是悠然闲雅。

他已经摘掉了脸上的鬼面具,带了一块黑皮半罩面具,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巴和薄薄的唇。

流霜倒是没想到yīn冷的秋水绝穿了素衣,竟也会这般素净优雅。

自从遭到秋水绝刺杀后,流霜对秋水绝的传闻也听说过一二。

只因他经常带着一张鬼面具,无人见过他的真容,关于他容貌的猜测,谣言最多。

据说他生的貌丑无比,且脸上生了无法医治的烂疮。也据说,他是一个貌美如仙的美男。

当然,流霜觉得后者还比较靠谱,因为此刻从他线条优美的下巴和形状完美的唇来看,他决不至于是貌丑无比的。

看到流霜进来,秋水绝抬起脸,冷冽的眸光从流霜身上淡淡扫过。

“过来吧,为本宫主布菜。”他语气冷冷地说道。

流霜良久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自己,叫她为他布菜,这意思是要她伺候他了?流霜自然是不愿的,但是眼前之人是谁?杀人不眨眼的秋水宫宫主,杀死她岂不是如同捏死一只蚂蚁。她自然不会傻到要去找死。

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,为他斟满酒。再拿起竹筷,站在他身畔等着,看到他的目光扫向哪道菜,便慌忙为他将菜夹了过来。

流霜自小没伺候过人,这察言观色,眼疾手快的活,做起来还真是累。动作稍稍一慢,秋水绝的竹筷便毫不留qíng地朝着流霜的手抽去。

一抽下去,玉手上即刻便肿起一道血痕,火辣辣地疼。

不过就是动了动他的琴,就这样狠绝地对待自己,真不愧是秋水宫的宫主。似乎因为她的手动了他的琴,就要将她这双手废了一般。

那把琴真的有那般珍贵吗?

流霜咬着牙,忍着手上的剧痛,继续为秋水绝布菜。

秋水绝双眸微眯。望着流霜眸中的倔qiáng之意,心底深处好似有一根弦悄悄拨动了一下。

这一餐吃的极是冗长,流霜不禁忍着手上的疼痛,还要忍着腹中的饥饿,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用过饭,但,面对着满桌的美食,却只能欣赏不能吃,这样的煎熬也是令人难受的很。

终于用罢餐,早有侍女端来了水,秋水绝饮了一口,漱了漱口。站起身来,躺在了窗边的软椅上闭眸养神。一个侍女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为他捶背。

秋日的艳阳从窗子里泄入,照在秋水绝的面具上,面具后的睫毛颤动着,竟是细密纤长。就在流霜以为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存在时,他却忽然冷声开了口:“把这个女子关回西屋去!”

两个装束gān练的侍女走了过来,对流霜冷然道:“走吧!”

这一走,恐怕又将是一日见不到秋水绝,那些侍女们没他的命令,也不敢给她饭吃,她或许真的会被饿死的。思及此,流霜轻声道:“宫主,您千辛万苦掳了我来,不是打算将我饿死吧!”

秋水绝睫毛一扬,睁开了那双墨玉般的黑眸,唇角轻扯,邪邪笑道:“我倒是忘了,你还没吃饭呢。既是如此,本宫主就将这些饭赏给你了!”

几个侍女正在收拾秋水绝吃剩的残羹冷炙,闻言,暂停住了手中的动作,有些怜悯地望着流霜。

“你们将饭给白姑娘端过去!”秋水绝淡笑着说道。

一个绿衣侍女端起一只大白瓷盆,向流霜缓步走去。到得流霜面前,静静站住,一双清秀的眼眸同qíng地望着她。

流霜敛眸一看,这是方才盛着汤羹的大瓷盆,里面不禁盛着剩汤冷菜,还有几根秋水绝啃剩的骨头。

秋水绝竟让她吃这个?

流霜抬眸,冷冷瞧着秋水绝。只见他一副饶有兴味准备看好戏的样子。

那绿衣侍女见流霜没有接碗的意思,便弯腰将瓷碗放在了地上,这qíng景,竟似是在喂狗。

流霜敛眸,只觉得胸臆间一股怒气在上升,士可杀不可rǔ。她咬了咬牙,恨恨地盯着秋水绝。

“不想吃?”秋水绝饶有兴味地看着她,挥挥手道:“既是如此,就端下去吧!你们都退下吧。”

那些侍女们陆陆续续退了出去,秋水绝挑眉望着流霜道:“我们秋水宫从来不养闲人,要想吃饭,也要凭本事的。这样吧,自今日起,你就做我的侍婢,总少不了你的饭吃,怎样?”

流霜明白秋水绝的意思,不就是要折磨她么?这她还能忍受,目前她还不想死。

“侍婢也是人,如果宫主能将流霜当人看,做侍婢也没什么不可!”流霜淡淡说道。

“妙极,既是你同意了,就先为本宫主洗洗脚吧!”秋水绝说罢,伸直了脚,将脚搭在凳子上,抬眸望着流霜冷声说道。

还不到晚上,洗什么脚,明摆着是折磨她。流霜忍着心中的不甘,淡定地走了过去,将秋水绝脚上的丝履褪了下来。又端起盆子,到院内蓄水的瓮里舀了些凉水,和热水掺在一起,端了过去。

试了试水温,正好,才将秋水绝的脚挪了进去。

手上的红痕本就很疼,一沾水,更是疼得厉害。流霜忍着痛,为秋水绝洗脚。

秋水绝低头,望着流霜的清亮的乌发,心中一颤。

他本不是刁难属下的人,可是,在面对这个倔qiáng的女子时,不知为何,内心总是有一种不可抑制的悸动,这让他极是恼恨。

她不过是他手中的一个棋子,她竟敢动公主的琴,竟然---搅乱了他的心。

而此时,她低着头,忍着手上的剧痛,为他洗脚。从他这个角度,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她优美的侧脸,微颦的峨眉,以及那一截如玉般柔美的颈。

心口忽然好似被堵住了一般,他狠狠一踢,盆翻了,水洒了一地。

“会不会洗脚啊,滚开。”他冷冷说着伤人的话。

外面的侍女闻声走了进来,秋水绝冷声吩咐道:“为她弄点饭吃,免得停尸在本宫主的院子里。”

“走吧!”几个侍女冷冷对流霜道,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宫主发怒,印象里,宫主虽然为人冷然,但是待她们这些属下还是极好的。不知这个新来的女子是何等身份,怎么惹得宫主如此恼怒。

是夜,一灯如豆。

流霜坐在西屋内,抚着手上道道伤痕,心内有些凄凉。

她有逃出去的可能吗?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秋水宫!

从药囊里拿出金疮药,敷到手上的伤痕处,方才伤口浸了水,若是不敷药,只怕是要化脓的。

流霜熄了灯,默默坐在室内。明月挂在天边,为室内洒了淡淡的月色,好似铺了一地清霜一般。

寂静的院内,忽然响起了孤凤凄鸣的声响。

流霜一惊,透过窗子向外一望,却见院内清光流泻。

灼灼月华下,寒光四溢,有影无形的剑气在院内缭绕着。一抹清影在院内飞跃着,原来是秋水绝正在院外舞剑。月色下,行云流水般的剑影将他紧紧裹住,令人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。

流霜虽不懂武功,但是秋水绝的剑法,却能感受到他心内一定有着深深的郁结。

剑影缥缈如láng烟一抹。他的剑法极是jīng妙,剑气却如清霜寒冰,冷意沁人。院内层开的花,在剑意肆nüè之下,一缕缕微红四散开来,带着说不出的凄凉纷纷落下。

各人自有各人的愁。

流霜轻轻叹息一声。

却不想秋水绝大约是听到了流霜的叹息。忽然纵身一跃,落英缤纷里,剑气如虹,带着一抹冷意,只向流霜所在的窗口刺来。

流霜吓了一跳,怎么也想不到秋水绝会向她刺来,若是这一剑刺中,她还焉有命在。急急想要向后退去,但是还没有挪动脚步,秋水绝的剑已经到了。

秋水绝的剑太快,带着雷霆之势,剑刺破了绿纱窗,直直向流霜的咽喉bī来,一时间流霜根本就没有躲过的可能。咽喉处甚至感受到了剑气带来的冷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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